1944/5/24
湿热的天气毫无改变的可能,今天已经是挖掘工作的第三个月,进度简直令人感到绝望,早晨又从那熟悉的梦里惊醒,但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新鲜感,麻木的思绪让我感觉自己快要不正常了,当然,现在每天一成不变的工作,这变成还能维持理智的方法,想想也真可笑,我现在也不知道家里的状况,我每天都催促自己要写信回家,然而转念又想,在这个阿尔卑斯山的角落,除了基地指挥官外有谁能将自己信件送出去?
我现在总要靠着贫乏的想象力来支撑自己保持清醒,从这里看出去的挖掘现场每天几乎没有更明显的进度。
……
阖上日记簿,艾瑞克随手将其扔在破布袋上,布满皱褶的牛皮封面沾染着灰色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浓浊的湿气与腐臭,偶尔夹杂的铁锈味与烟硝味,他身着懒腰坐在木椅上摇晃着。
他抓不到灵感,虽然在梦醒的瞬间就以片段的记忆将其样貌固定在字句间,然而不管如何都无法好好描绘那个身影,伊娃,那个在最近三番两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身影。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他偶尔会这样想,一成不变的日子很容易使人发疯,尤其是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艾瑞克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长官还是哪个人事行政人员,窗外的乌云像是表现他的心情,简陋的建筑隔墙缝时不时渗着泥水,这两年来他也习惯了,还好自己的东西除了拿来抒发心情的日记簿外都不太受影响。
每天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褐色的水泥天花板,在这里雨声大到盖过闹钟声是理所当然,所幸不间断的雷声让艾瑞克能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起来,还有来提醒轮班的同胞热情的踢脚。
有的时候,他很想开着轻型装甲侦查车不顾一切地冲进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树林里,能冲多远就冲多远,至少他知道在这个基地待下去迟早会发疯,他重新翻开日记簿但没有提笔,湛蓝的目光在自己歪斜的字句间游走,这两年间的文笔似乎有所进步呢,他莞尔一笑又重新将日记簿扔在一边,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在这种地方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消遣,哪怕是扔石头,听说隔壁寝的排行榜正杀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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