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秦孝,是三天后的事。
秦希儿心想,好像有点太快了。
秦家聚会,一大家子人陆续到齐,父亲、二叔、小姑,唯独秦孝迟迟未现身。
他是秦家最小的养子,论辈分排在最末,可没人敢怠慢他,饭厅里,众人低声交谈,没人敢抱怨一句“他怎么还没到”。
秦希儿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茶杯边缘,心砰砰直跳。
“希儿,”奶奶突然开口,“你生日那天,阿孝特意从英国飞回来,又连夜赶回去,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了。”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茶水溅在桌布上,只有她知道,那晚秦孝回来是为了什么。
“小叔…工作忙。”她低声回答,耳尖发烫。
奶奶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秦希儿垂下眼睫。
是啊,他连占有她的时候,都克制得可怕,明明可以更过分,却偏偏在最后关头问她要不要推开。
“都过来坐好,阿孝到了。”二伯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
一瞬间,饭厅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秦希儿呼吸微滞,跟着众人走上二楼,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搜寻着那道身影,直到——
他坐在主位旁,一身黑色西装,眉眼冷峻,指间夹着的烟在夜色中明灭。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越过众人,径直落在她身上。
“小叔好。”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又淡淡地移开:“嗯。”随即便掐灭了烟,烟灰缸里已经躺着三四根烟蒂,显然他来了有一会儿了。
“希儿,”奶奶突然开口,“明天陪我去深湾俱乐部,霍家的小儿子一直想认识你。”
秦希儿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奶奶,我…”
“希儿还小,不适合。”秦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声音冷得让人发抖。
全桌瞬间安静,连二叔举到一半的酒杯都停在了半空。
奶奶笑出声:“还小?都十九岁了!我十九岁的时候…”
“我明天要回学校。”秦希儿急忙打断,脸颊发烫,“期中考试…”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果然,奶奶皱起眉:“请一天假怎么了?霍家那孩子多优秀…”
她的手指在桌下紧紧交缠,不敢抬头看秦孝的表情。
“砰”。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秦孝站起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出饭厅:“失陪。”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奶奶叹了口气:“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
秦希儿低着头,食不知味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她能感觉到,父亲探究的目光在她和秦孝离开的方向来回扫视。
晚饭后,她借口去书房找参考书,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僵在原地。
秦孝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枚珍珠发夹,那是她生日那晚掉落的,此刻正在他修长的指间翻转。
“找这个?”他头也不回地问。
她瞬间忘了呼吸,那枚发夹是母亲留给她的,她找了三天…
“是…谢谢小叔。”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能还给我吗?”
秦孝终于转过身,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他缓步向她走近。
“急着要?”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是…怕我留着它做什么?”
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门板。
眼前的男人太陌生了,不再是那个克制自持的小叔,而是带着危险气息的掠食者。
“我、我只是…”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秦孝突然抬手,将发夹别回她耳畔,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战栗。
“很适合你。”他低声说,声音沙哑,“那晚你戴着它,在我身下哭的样子…”
“别说了!”她猛地推开他,眼眶发红,“那是个错误!我们…我们不能…”
“不能什么?”他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不能做那晚的事?还是…”他的拇指按上她的唇瓣,“不能承认你想要我?”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眼前的秦孝太可怕了,眼底翻涌的欲望像是要吞噬她,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我害怕…”她终于小声承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孝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退开,相反,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她耳畔:“怕我?”他的声音低沉,“那晚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抱着我的脖子,求我…”
“闭嘴!”她羞愤地抬手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门上。
“三年。”他突然说,指腹抚弄着她的腕骨,“我忍了三年,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男生围着你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说害怕就放手?”
她浑身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话语里赤裸裸的占有欲,“你是我小叔…”
下一秒,他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这个吻比那晚更凶,更狠,像是带着一股怒气,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迫她仰头承受着。
直到她狠心咬了他一口。
“嘶——”他松开她的唇,指腹擦过唇角的血渍,却低笑了一声,再次吻了下来。
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霸道,她轻喘的缝隙被他趁机攻占,逼得她节节败退,她的反抗渐渐软化,身体不受控地发软,几乎站不稳。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气息紊乱,勉强找回一丝理智:“小叔…你太过份了!”
可这句话说出来,却软得像是撒娇。
她羞恼地瞪他:“那天是我喝醉了!一时冲动…不算!”
他嗤笑,眼神深得可怕:“可我不是一时冲动。”
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边,气息灼热:“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顿了顿,他嗓音低哑,“现在,好好承受这个后果。”
秦希儿几乎是跌撞着逃出房间的。
门被甩上的瞬间,秦孝站在原地没动,只有指节微微曲起,拳头捏得咯咯响。
半晌,他摸出烟盒,磕出一根咬在唇间。
打火机“咔嗒”一声,橙红的火光映亮他的眉眼。
烟雾升腾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哼笑一声,反手将刚点燃的烟摁灭在窗台上。
她不能闻烟味。
他居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夜色渐浓,秦家宅院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他靠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辆载着秦希儿的车缓缓驶离。
车窗里,她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
庭院里玫瑰的香气飘来,他闭上眼,喉结动了动。
甜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