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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对面的申英秀额头上流下冷汗。
刚才的态度已荡然无存。即便极力维持扑克脸，颤抖的指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以为我连他都能杀。’在申英秀看来，我就是刚杀死他妹妹的穷凶极恶之徒。
‘看来李延熙没向他透露我的情报。’说不定李延熙刻意隐瞒了我的部分信息。若真了解我的底细，绝不会用这种拙劣方式接近。
“事先声明。那不是我妹妹。是撒旦魔鬼。”
“……是。原来如此。是撒旦魔鬼……啊。”
“不是谋杀。是驱魔。”
“我明白。是的。是驱魔。”
申英秀重复着我的话长舒一口气。他颤抖的指尖逐渐恢复平稳。不愧是国情院次长。他迅速找回了冷静。
“成有真先生。我对撒旦魔鬼虽不甚了解……但成雅珍小姐或许是变异体。带回变异体的人是我……向您致歉。这是赔罪礼。请务必收下。”
申英秀露出苦笑从怀里掏出什么。是个装着药的小袋子。3颗天蓝色药片。
“应该不是毒品。这是什么药？”
“杰诺德。是与我们合作的生体技师最近研发的药物。算是营养剂，总统阁下也每天都在服用。虽然我也想天天吃……但这药很稀有，目前每周只能服用一次。”
我拿起药袋仔细检查。表面看起来很普通。既然是生体技师做的，肯定不简单。
“不可能是真的营养剂吧？”
“确实是营养剂。只要吃一颗就能获取全部所需营养。还能缓解疲劳。而且长期服用能让身体逐渐变强。很厉害吧？”
“厉害。药效这么好，副作用肯定也很出色吧？”
“不。副作用很轻微。顶多是激素紊乱导致情绪失控……男性可能会阳痿，女性可能不孕。啊，这些都是长期服用才可能出现的副作用。”
‘阳痿？操。这他妈是危险药物啊。’慌忙把手中的药袋往后一扔。亲卫队员接住了药袋。
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别扭，不停地在裤腿上擦着手。
“……礼物我会好好收下的。所以重点是什么？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见妹妹才找来的吧。”
“哈哈……请您别误会先听我说。我们是在保护有真先生的家人，保护他的父母。”
“感觉得到。那些家伙也是撒旦魔鬼。迟早得干掉。”
“不不，那些人我们会妥善保护的。”
申英秀摆了摆手。见我点头，他叹了口气。
短暂用沉默调节气氛后，他再次开口。
“成有真先生。总统阁下很担心成有真先生。”
“担心？担心什么？”
“成有真先生的势力。大韩民国是禁止拥有私兵的。若是保安公司级别倒还罢了。成有真先生的圣乐小学早已超出保安公司级别。最重要的是圣乐小学在生产枪支弹药。众所周知大韩民国是枪支管制国家。普通国民不能持有枪械。也不该持有。”
“枪支管制？现在就连猫猫狗狗都有枪呢。这座城里游荡的掠夺者们不仅带着步枪，还揣着手雷。”
“至今为止也是无可奈何。韩国内部因僵尸、变异体和变种陷入混乱，外部又有朝鲜问题。总统阁下因朝鲜问题至今无法积极调动军队。但既然与朝鲜已达成停战……阁下打算整顿韩国内部。军队将正式行动。变异体会从城市消失，枪支也会受到管制。”
脑海中浮现军队在首尔市内游荡的景象。
戒严令已经下达。
可以借韩国存亡危机之名建立独裁基础。
‘郑宇贤。比我预想的更露骨且行动迅速啊。’现在就想杀了郑宇贤……但没把握能偷偷去解决他。
若暗杀总统的事败露？
我的夺权计划就泡汤了。
派亲卫队员去也不靠谱。
其他地方或许可行，但青瓦台可是大韩民国最高级别的警备。
‘正面冲突毫无胜算。’因为会有数十枚导弹落在圣乐小学。或者坦克部队压境。
“成有真先生。阁下高度评价成有真先生的能力。请解散势力加入政府吧。包括成有真先生麾下的周彩英小姐和刘瑞贞小姐。政府欢迎各位。啊，圣真教必须解散。阁下不仅厌恶邪教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
感觉这才是真正目的。毕竟我的能力弃之可惜。而且周彩英也会让他们垂涎三尺。目前韩国政府没有科技使徒。
解散圣真教？当然。又不是支持他的团体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果我是总统，光是圣真教的存在就会让我如鲠在喉。
我的回答当然是拒绝。屈居总统之下？我的性格可受不了。再说总统肯定会把我的女人们拆得七零八落。
‘那样的话还不如战死算了。’没必要自暴自弃地战斗。现在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暂时不能公然拒绝。大义名分在他们那边。
“……除了我之外，拥有私兵的势力很多。不是掠夺者而是企业。”
“啊，企业当然也是制裁对象。这是在正式内部整顿开始前，给成有真先生的机会。”
“原来如此。我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时间？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吗？”
“……”
带着杀意瞪向申英秀。申英秀愣了一下。或许是想起了我毫不犹豫用脚踹爆妹妹脑袋的场景，他的眼角在颤抖。
“……您应该需要时间整理事务。我们先告辞了。请理解我们无法给您太多时间。”
申英秀观察着我的脸色站起身来。
“送客。”
对亲卫队员下达命令。我会监视这些家伙不让他们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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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诺德。
申英秀作为礼物给的药。
我立刻委托刘瑞贞进行分析。
周彩英可能会对药物分析感到棘手，但生体技师刘瑞贞不会。
因为这方面专家正是刘瑞贞。
刘瑞贞用肉眼确认杰诺德后放入分析仪检测成分。
“成分已经初步掌握了。确实含有人形变种的身体组织。但具体效果和副作用还不清楚。药物被上了锁，要解锁的话……需要几天时间。”
“几天？区区几天就能分析出来？”比预期快得多。由于还没有生体技师的专用设备，我原以为至少要一个月。
“这药的结构和X-Cream有相似之处。使用人形变种作为材料也是……”
“这是韩国政府所属的生体技师制造的药物吧？”
“韩国政府肯定也拿人类变种做过实验。说不定像对马岛研究所那样直接用人做实验……”
刘瑞贞的表情阴沉下来。我觉得是后者。反正世界正在崩溃。不做人体实验就意味着发展速度慢会被淘汰。
“总之尽快分析那药。”
“很急吗？光听效果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药。”
“怎么可能相信那家伙的话。而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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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圣乐小学抵达安保部总部的申英秀松了口气。
成有真比想象的更疯。没想到竟用脚踢爆妹妹的头。
‘那家伙不正常。李延熙居然一直和这种疯子谈判。’为这点事杀掉成有真太可惜——他的治疗能力实在令人垂涎。
‘这边还有成有真的父母……但那疯子连父母都会杀。’利用家人来控制成有真是不可行的。该计划作废。但我也没打算交出成有真的父母。
‘毕竟是生下成有真的父母。如果那对父母觉醒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治疗能力者。根据研究显示，觉醒者亲属间觉醒相似能力的概率超过50%。’成有真的父母作为研究对象具有充分价值。
‘把杰诺德交给成有真真是亏了。那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不，没必要觉得可惜。当时成有真处于过度亢奋状态。那家伙可是连自己亲妹妹都杀。在那种亢奋状态下说不定会杀了我。’就算第一个计划失败了也无所谓。
因为下一个计划已经准备好了。
‘真想带着装甲部队过来把他们全灭了。’但不能那么做。
郑宇贤现在正关注着支持率。
枪支管制？
虽然作为理由有效，但国民们不会接受的。
枪支已经扩散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是个世界毁灭后人人自保的时代。
贸然提出枪支管制等理由很危险。
‘特别是成有真还拥有大韩民国最强英雄的头衔。某种意义上比阁下更受欢迎。这都是该死的国嗨TV害的。国嗨TV拼命吹捧成有真，导致英雄形象塑造得太过头了。’但也不能制裁国嗨TV。
因为意外地对提振国民士气很有帮助。
无论喜欢与否，成有真都是韩国的英雄和希望。
‘下一步计划是粮食施压。慢慢把他们耗死。估计撑不过一个月吧。’申英秀叫来一名心腹特工。正是之前跟他一起去圣乐小学的那位。
“拍清楚了吗？没被成有真发现吧？”
“是的。这个金属探测器检测不出来。”
“拿出来看看。”
特工抓住右眼球往外拽。眼球噗地弹了出来。按压眼球后端时，掉出个芯片似的小东西。眼球和芯片像活物般微微蠕动着。
生体机器。
通过生体技师能制造的生物金属制作的机器。不是韩国产，而是从日本搞来的东西。
申英秀把芯片插入终端播放视频。画面完整记录着成有真用脚踢死自己妹妹的场景。
“很好。我拿到了最有力的证据。很期待大众知道成有真真面目后的反应。”
当然现在还没打算公开。
这是为下一个计划失败准备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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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我找到了金智熙。因为还不能完全信任她，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
金智熙不在主楼，而是在举行圣真教仪式的别馆。
走进别馆的我张大了嘴。仅仅一天，原本整洁的别馆就变得花里胡哨。
佛教、基督教、巫俗等宗教物品杂乱摆放，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最绝的是到处贴着的标语。我忍不住念出了声：
“除成有真外再无神灵，金智熙是其唯一使徒。”
……这标语看着真眼熟。
讽刺的是，这标语里似乎能感受到金智熙的真心。
‘金智熙。和崔惠珍差不多，或者更疯的神经病啊。’不过金智熙长得漂亮，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