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怀着满心的期待走向通往山顶的路。
就在即将登上道明山山顶之际，一位老人出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个衣着普通的老人。
既无玄妙之感，也无神圣之态。
长相就像附近随处可见的邻家老爷爷。
明魂大师也是，突然冒出来挡路的家伙怎么这么多？我刚升起杀意，老人就摆了摆手。
“冷静点。我并无与诸位交手之意。只是为祝贺诸位登顶道明山而来。”
“祝贺我们心领了。那现在可以滚了吧？”
“性子真急啊。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明魂大师袭击过诸位。老友失礼之处，就由我来代他道歉吧。”
“有道歉的功夫当时怎么不拦着？”
“明魂在我们当中也是出了名的固执又追求正义。他生前从不放过任何恶徒。见到罪犯就杀，见到邪派武者就杀，见到马头就杀。明魂真心相信那是在匡扶世道。”
“然后那家伙死在我手里了。秃驴这是要报仇？”
“不然。先破坏规矩的是命魂。我对你们没有报复的理由。命魂说你会在天下掀起腥风血雨……但那是尘世该解决的事。我们这些亡者只需完成宿命罢了。”
“所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为了祝贺你们。不单是庆祝你们登顶。我是来祝贺你们的好运。”
“好运？”
“道明山每隔千年现世。上个周期很遗憾无人登顶。说到这份上该明白了吧？”
完全没懂。是在耍我吗。先揍一顿再说。
正犹豫时司马令开口了。
“……上个周期的气运累积延续到了这次仪式呢。”
“正是。也就是说，你们能得到比原本更多的东西。我怎能不亲自祝贺你们这些幸运儿！连我们这些设计主持道明山仪式的人都无缘享受的海运，竟被你们得到了！恭喜啊！老天似乎都站在你们那边！来，上去领取甜美的奖赏吧！”
啪啪啪。
老人拍着手挪到一旁让出了路。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让开了。
我依然对那家伙心存疑虑。
要是像明魂大师那样突然从背后偷袭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里，能信任的家伙实在没几个。
‘要不我先下手为强？’老人看着我露出苦笑。
“我赢不了你。况且我们不过是亡者，没资格领取道明山的奖励。上去吧。鬼魂黑手由我来盯着。”
老人确实什么都没做。
只是在即将登顶时，隐约传来他的声音。
“天罡遇天机……这也是天命吧。”
……………………
道明山的传说提到，抵达最高处之人将获得天与星辰的祝福。
天就算了，星辰。到底是怎样的星星会降下祝福呢。
登上道明山顶的我感受着山风环顾四周。原本在左右的司马令和圣地坤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朦胧云雾。脚下是巍峨群山。
我正站在那座山的巅峰。抬头可见苍穹。越往高处天空越发幽暗。无数星辰在那里闪烁。最耀眼的那颗中心星正洒落光芒。
星光缓缓坠落，将我全身包裹。
‘你说要给我想要的东西？那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救昏迷状态的美玲？
我已经知道救她的方法了。
司马令答应协助，等这事结束后就马上去找美玲解决她的问题。
绝世武功和境界提升？绝世武功已经在我双手中。境界提升？靠我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因为我拥有天罡星系统。
‘武器有花莲飞刀。护甲有破风暴者。我想要的……’突然视野切换。我明白道明山正在向我展示别的东西。
有个英俊男子和濒临死亡的枯瘦老人。老人双眼无神，干瘪的身体从脚尖开始细胞坏死。
男子问老人。
“海瑛仙士啊，为何舍弃美丽的仙界重返人间？我无法忘记仙士放下一切飞升那天的景象。难道仙界之人真能重返凡间？若真如此，仙人们为何不干涉人世？”
“仙界是幻想。武陵桃源根本不存在。登仙不过是陷阱。仙人并不善，神仙也非全能。我所见的仙界与人界并无二致。那里有那里独有的法律与权力。”
“……是这样吗。”
“你并不怎么惊讶呢。早就知道了吗？”
“我知道神仙并非善类。那种人聚集的世界不可能是理想乡。登仙是陷阱又是什么意思？”
“登仙是指通过神仙们开启的道路前往仙界。作为使用那条路的代价会失去力量成为仙人。然后沦为仙人的奴隶干活。就算运气好积攒力量，要成为神仙也得修炼数百年。”
“……所以登仙是陷阱的意思啊。”
“不对。失去力量当仙人的奴隶？这根本无所谓。我们早已积蓄力量跨越世界。修炼算什么难题。倒不如说在修炼方面我们比仙界土生土长的仙人更有优势。登仙不过是掩盖飞升的诱饵。他们不希望出现飞升者。”
“飞升是什么？”
“飞升是超越所有界限成为神。包括仙界冥界在内的其他世界都不希望神的诞生。”
“在其他世界无法登仙吗？”
“可以。但几乎不可能。”
“人间界有可能吗？”
“人间界。又称中界。知道为何被称为中界吗？因为它位于所有世界的中心。因此人间界比其他世界拥有更高的登仙成功率。”
“我理解登仙是个陷阱。那到底要怎样才能登仙？”
“无从知晓。那些家伙彻底隐藏了方法……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会不择手段阻止登仙。所以若想尝试登仙，务必悄无声息地进行。光是搜寻登仙情报就足以引起仙界的注意。”
“冥界如此……仙界也不可信啊。”
“中界亦然。莫信守护四神。他们能与仙界单独沟通。”
“莫非他们就是隐瞒登仙情报之人？”
“据我推测正是如此。晋玄啊。别执着于登仙。我见过的你比任何人都优秀。你终将登仙。只需静待那日来临。”
“我对登仙本身并无兴趣，但若为维护此界秩序必须登仙，我会去做。”
随着青年话音落下，视野恢复了原状。
我知道了什么是升天。虽然好奇但没必要这样展示给我看。问司马令的话她会告诉我的。
‘比起那个晋弦啊。’晋弦。
如今这世上用那个名字的人只有一个。
皇帝。
这天下的绝对统治者。人们不敢直呼其名。
‘该不会奖励就这样结束了吧？’‘天机星的光芒笼罩着你。’我抬起头。知道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就是天机星。
同时也知晓了天机星的能力。
天机星的能力有两个。
一个是付出代价知晓过去、现在、未来。
另一个是付出代价获得答案。
那个代价很头疼。虽然可以献祭自己……但价值不大。因为完全恢复的缘故。也就是说，不允许耍花招。
‘天机星不是得到的吧。是知晓的。把真正的奖励交出来。’我死盯着天空仿佛要将其撕裂。
天地之气开始向我面前汇聚。
它很快变成了十二边形的金属牌。
大小比手掌还小，颜色是靛蓝色。
外观相当不错。
用作饰品也没问题。
要不是从这小饰品上感受到的神秘气息，说不定真会以为只是个饰品。
我一把抓住悬浮在空中的金属牌。
那一瞬间世界改变了。
出现在山顶上。
身旁静静站着司马令，对面是盘腿打坐的圣地坤。黄金气息正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圣地坤的身体开始缓缓浮向空中。
黄金气息向四周扩散。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道明山。不，是仪式结束后恢复普通的整座山都变成了金黄色。
席卷四周的黄金气息朝天空升腾而起。仿佛天地间竖起了光柱。
光柱如融化般崩塌，在圣地坤头顶绽放出三朵花。
绚烂闪耀的花朵随即化作青烟，从圣地坤的百会穴渗入消失。
圣地坤获得了道明山的馈赠，成就了三顶境界。
圣地坤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中精气充盈。
“达成三顶了啊。恭喜。”
“恭喜您，大侠。”
“啊，谢谢。也感谢司马家主。不过鬼魂黑手呢？”
圣地坤立刻开始寻找鬼魂黑手。
我指了指下方。
鬼魂黑手被绑在笆篱上。
圣地坤灿烂地笑着走向鬼魂黑手。
或许是鬼魂黑手短暂恢复了意识。
老妪看着圣地坤疯狂颤抖着。
“滚、滚开，肮脏的家伙！别靠近我！”
“鬼魂黑手。我发誓会对你负责的。”
圣地坤解开鬼魂黑手的束缚后将其背起。我注意到他悄悄揉捏着鬼魂黑手的胸部。我和司马令转过头假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