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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坐了下来。
聚集在此处的众人转动眼球判断着局势。
表面看来最强的势力是积骨恶鬼半吾的妖怪们。大妖怪半吾是三顶境界，麾下妖怪中超过10只是五气级。
其次是鬼魂黑手。
多达500具的僵尸军团。
即便大部分僵尸只是出志级，500这个数量也不容忽视。
更要注意它们是非人的僵尸。
僵尸不知恐惧为何物。
况且鬼魂黑手很可能藏有伏兵。
比如决战兵器之类的。
这些势力中最弱的是我们。他们至少有几十人，而我们只有区区三个。三顶境的武者和术法师，以及五气十段的武者。介绍起来都略显寒酸。
‘不能显得太弱。说不定他们会先排除最弱的家伙然后自相残杀。’就算虚张声势也必须展现出强大。
天魔神功。
将魔气向四周扩散。以我为中心蔓延开黑色魔气。触及魔气的僵尸们开始颤抖。敌人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
鬼魂黑手两眼一亮。
“咯咯咯。魔气……而且还是这么浓郁的魔气。是魔教那边的家伙吧！”
妖怪们踌躇不前。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
“不祥的魔气。”
“不想和这种家伙交手……”
“不如现在就宰了……”
要不要踩个天魔君临步？不行。再闹下去可能同时激怒两方势力。同时对付那两个疯子简直是找死。
空间的紧张感持续攀升。但敌意与杀意并不明确。该先盯上谁？在场的家伙们都举棋不定。
“我们有打的必要吗？”大妖怪半吾开口了。低沉的声音扩散开来。我像是赞同他的话般收回了魔气。释放魔气压迫四周实在太耗内力了。
“呵呵。想联手？你觉得可能吗？能登上道明山顶的只有三人。我孤家寡人还能找个同伴……你们可不行吧。”
“本座的意思是竞争者不止我们。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后面那座山峰是假的。道明山的空间不会到此为止。这里还有未现身的竞争者。我们自相残杀只会便宜他们。因此本座提议休战直至进入下一空间。”
半吾不愿开战。
这里最强的势力是半吾的妖怪集团。
换言之，另外两股势力——我们和鬼魂黑手若暂时联手进攻半吾，就够他受的。
若三顶的高手增至三人，即便是半吾也不得不考虑败北的可能。
“咯咯咯。年轻人话真多。你们打算怎么办？”
鬼魂黑手向我们发问。
圣地坤和司马令看向我。这是把决定权交给我。我没有多作犹豫——其实从那个大妖怪现身时就有了决断。正要开口时，新的气息出现了。
并非像我们这样穿越空间而来。三间屋舍。其中一扇门扉开启，走出位白须及胸的老人。外表仙风道骨的老人缓步走向我们。
“呵呵。这回也来了不少人啊。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纵使过了几千年，世间还是老样子。”
“……”
大家都沉默了。
从老人身上感受到的神秘气息。那是自然的气息。老人是金属，是水，是土，是木，是火。
“是仙人吗？”鬼魂黑手问道。不知不觉间她轻浮的笑声已经消失了。
“不是。我不过是他们的残渣罢了。嗯，没错。要说的话更接近亡灵吧。”
“那位亡灵大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你们不想战斗。你们不就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才进道明山的吗？战斗吧。互相咬断脖子、摧毁心脏吧。杀死竞争者，把想要的东西攥在手里吧。这里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战场。”
“……”
正如老人所说，战斗并没有发生。本来叫人打架就会让人不想打的。
其他人暂时陷入了沉思。
像我这样的情况下是想杀死老人的。
突然出现然后开打？
那副命令的嘴脸真让人不爽。
就算那家伙不是真正的亡魂，换作是我也能杀掉。
我有杀死他的力量。
“果然，明白了。”
在我行动之前司马令说道。
“道明山既不是祝福的空间，也不是奇迹的空间，不过是个巨大的仪式罢了。”
“正是如此，术法师。你脑子转得挺快嘛。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马令。”
“原来是司马氏一族。果然。即便过了几千年，司马氏一族依然聪慧。我是慧进仙人。虽然不过是个亡魂……”
“仪式？什么意思？”
半吾插嘴问道。仙风道骨的老人慧进用轻蔑的眼神瞪着半吾。
“答案已经出来了……这也算提问？果然妖怪之流不堪与谋。”
“咯咯咯。”
鬼魂黑手又发出粗鄙的笑声。
“意思是这道明山本身就是用于活人祭祀的术法仪式。千年周期开启仪式……不过是因为灵脉与天象星位千年一遇的契合罢了。”
老人没有反驳。也没有提供更多信息。
我把眉头皱到极限。
“听了也不明白。”
“大侠不必多想。道明山是举行仪式的场所，亦即祭坛。死于道明山者皆为祭品。而在此地发生的战斗本身便是仪式流程。流程越繁琐宏大，最终获得的报酬就越诱人。”
“司马家的话确实有理。想登上顶峰获得所求之物，就互相残杀吧。没有不需代价的回报。”
半吾挥动右手。虚空中生成的骨枪以极速贯穿了惠真仙人的头颅。惠真仙人如溃散般消失。他最后的声音随风飘荡。
“没有死亡就无法继续前进。”
要想继续就必须互相杀戮。此地不存在和平。圣地坤拔出了剑，司马令默默准备着法术。
我高声呼唤鬼魂黑手！“鬼魂黑手！！！我们把对决延后，先解决那些妖怪混蛋如何？！”
“咯咯咯！这话深得我心！就暂时结盟到干掉那些妖怪杂碎为止！”
“这群卑贱的人类混蛋……本座的耐心早已耗尽！杀了那些不敬的人类！”
半吾的声音中充满杀意。
妖怪们嘶吼着冲向僵尸军团。僵尸们迎战，激斗爆发。
妖怪中一部分瞄准了操纵僵尸的鬼魂黑手。圣地坤向鬼魂黑手冲去。想杀鬼魂黑手？怎么可能。反而是打着帮忙鬼魂黑手刷好感的算盘吧。
大妖怪半吾没盯着鬼魂黑手而是监视着我。看来那家伙判定我最危险。
“嘎啊啊啊啊啊！”
“这些僵尸崽子……居然用武功！”
“有持法器的僵尸！”僵尸们压制了妖怪。部分僵尸适时使用法器占据了战局优势。
半吾行动了。从他的空间匣里倾泻出大量骸骨。人类骨头很少。多半是蕴含妖气的妖怪骸骨。
“鬼魂黑手。你的僵尸绝不可能越过本座的骨兵。”
骨兵与尸体激烈碰撞。稍远处观战的我扯出苦笑。这到底是武侠还是奇幻。
我攥紧花莲飞刀咂了咂舌。恨不得冲上去干架，但半吾正戒备着我。何况他和我的战线间还隔着妖怪与骨兵。贸然突击反而可能被反杀。
“大侠。”
“司马家主。请别担心。虽然有点混乱，但我会保护司马家主的。”
“大侠。我并不弱。我来为大侠开路。请杀死半吾。现在必须杀死与鬼魂黑手合作的家伙。”
“……既然说要为我开路，那就试试看吧。”
她的纤纤玉手利落地结印。术式显现，扭曲了周围的法则。
并非从头开始。司马令几分钟前就为这个法术做了铺垫。随着术式显现，一个接一个地填满四周并发动。
“混元重光受戒式。”
光芒迸发，呈圆形包裹四周。朝这边冲来的部分妖怪和骨兵被光之防阵阻挡并反推回去。我明白这是一种结界。
司马令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只有食指笔直伸出。指尖汇聚着光芒。她的食指指向半吾。
光芒向前延伸。那光瞬间化作巨剑与奔流。当剑刺穿骨兵开辟道路时，紧随其后的水流拓宽了道路。
可惜的是没能对黑半吾造成有效伤害。半吾用拳头击开了剑。但流水依旧。通往半吾的路打开了。
“路已经开了。去吧。”
登上流水表面。水流以极快的速度带动我的身体移动。自动扶梯。不，更像是坐水滑梯的感觉。转眼间与半吾的距离拉近了。
啪。
朝半吾冲去。花莲飞刀上凝结着漆黑气劲。半吾从掌心生成骨刀接住了我的攻击。
骨刀明明没有气劲却无法斩断。我明白这骨刀只是外形似骨，实质是堪比气劲的能量。
“本座乃三顶中段。区区三顶初段的你真以为能胜过本座？”
现在我既没有天心也无法完全恢复。但是。
“因为够格才来的啊，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