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圣地坤两人一起出了城外。
讨伐山贼。
原本应该是圣地坤带领手下们一起进行的事情。
因为我决定帮助圣地坤，计划就变更了。
与其无谓地率领军队前往，不如由我和圣地坤出面处理更快更稳妥。
“沛陵山寨那些山贼们不知天高地厚地闹腾……看来最近全国的山贼们都很猖獗啊。”
“啊，没错。其他城市也为山贼问题头疼呢。”
“要是皇帝亲自下令的话，军队就会冲在前面把山贼们一扫而空吧。”
“皇帝对人类的事情不太关心。”
“人类的事情？”
“嗯。还记得在万魔塔发生的事吗？不是和冥界的存在战斗过嘛。皇帝专注于和冥界相关的事情。真正的精锐部队正在和冥界的怪物们战斗。不会为了区区山贼的事情亲自出马的。”
开始接近山寨了。我和圣地坤刻意隐藏了气息。也压低了声音。
“是叫枝苒山寨来着？原本这附近没有山贼的。大概三个月前才出现的吧？因为没什么存在感，连有没有都不知道。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发展到轻易动不得的程度了。”
我无法理解圣地坤的话。
“不就是区区山贼嘛。”
“山贼里也有个机灵的家伙。把打劫得来的部分财物献给了城里的权贵们。所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政治这东西真是不简单啊。”
圣地坤苦笑着。能感受到他的懊恼。想起圣地坤小时候曾想当游侠。
“嘛，别太失望。山贼里既然有聪明人，应该会做账本吧。只要搞到账本就能惩治那些收受贿赂的家伙了。”
既然有脑子向权贵行贿，肯定也做了账本。毕竟账本马上就能成为刺向权贵们的匕首。
“有的话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事后汇报上去上面会处理的。大概会派锦衣卫来吧。话说有真啊，提到山贼不觉得怀念吗？”
“真软啊。山贼头目的老妈和老婆都被我们操过了。”
“偶尔会怀念从前。那时候可以没心没肺地快乐过日子。”
我们吃吃笑着向山寨走去。我和圣地坤的对话很快消失了。踩过堆积在地面的落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踏雪无痕的境界。我和圣地坤早在古代就达到了这种境界。
抵达山寨的我们察觉到了异常。
散发着尸体腐烂的臭味。而且完全感受不到山寨的人气。我和圣地坤对视一眼，箭步冲进山寨。强烈感觉到出事了。
进入山寨内部。尸体四处散落。或许已经腐败，血肉发黑腐烂，蛆虫和苍蝇啃噬着尸体。地面和木墙渗着血迹斑斑。
圣地坤默默检查着尸体。
“每具尸体的腹部都被撕开了。可能是修习魔功的人类所为……但这么明目张胆作案很罕见。估计是妖怪干的。”
“妖怪把内脏都吃光了？”
“嗯。确实有被一口口啃食的痕迹。”
“是一口虫吗。”
他连连摇头。同时提高了警惕。妖怪可能还藏在山寨里。即使感觉不到其他动静也说不定。说不定是用特殊能力蒙蔽感官藏起来了。
进入山寨中心最大的建筑。没什么不同。建筑内部的人类全都被剖开腹部死去了。
“没有活着的山贼了。怎么办？”
“妖怪可能就在附近得搜索才行。不能放任这种邪恶强大的妖怪不管。”
圣地坤从怀里掏出个又小又寒酸的木盒。是空间盒。打开盖子取出比箱子大得多的物件。是个钢铁十字架。能感受到神秘气息。确实是法器。
“不像是战斗用法器。是什么法器？”
“妖力器。能吸收现场残留的微弱妖气进行追踪的法器。是配发给副队长级的法器之一还挺好用。”
可能吗？按我的感知现场根本没有残留妖气。没有妖气要怎么吸收追踪啊。
仿佛嘲笑我的消极想法般，妖力器的十字尖端变成了红色。这是吸收了妖气的证明。
“真的有妖气存在吗？”
“因为是能发现并吸收人类难以感知的极其微弱妖气的法器。”
“相当实用的法器呢。”
“效果虽好但用不了多久。用几次就得换新的。妖怪离得太远也无法发动。”
妖域器指向某个方向带领我们。我和圣地坤开始奔跑。
抵达的地方是山尽头一座快要倒塌的房子。原本是二层小楼，但被附近树木遮挡不太显眼。
吱呀呀呀呀——我们还没进屋门就开了，出现个老妪。拄着拐杖的老妪。花白头发蓬乱，双眼泛着金光。妖域器正指向她。
“二位贵客为何光临这寒舍啊。”
老妪彬彬有礼地说道。能感受到妖气确定是妖怪，但对人类没有敌意或蔑视。
从妖怪感受到的力量约是五气三段。打起来我们绝对碾压。
“……真美啊。”
圣地坤小声嘀咕道。我假装没听见。
无视被妖怪迷住的圣地坤，向老妪提问。
“把山贼们杀了还吃了内脏吗？”
“啊，您是说那些蠢货吧。是的。我把他们杀了还吃了一部分内脏。”
“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们虽然是人类，但可是山贼。是罪犯啊。看您拿着秦军制式兵器……想必是秦军出身吧？我发誓除了山贼从没碰过其他人类。我疯了吗敢动皇帝陛下无辜的百姓。”
妖怪也会畏惧皇帝。想到皇帝的威名在这种地方都能感受到，它不禁露出苦笑。
“你和我知道的妖怪不太一样。要是害怕军队早该逃到远处去了。”
“既然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抛弃住处逃跑？”
“大多数妖怪对人类社会的善恶没兴趣。山贼农民在他们眼里没区别。妖怪衡量人类的标准只有强弱。”
“确实如此。但我虽是妖怪却非妖怪，作为人类亦非人类。”
“……半妖么。”
妖怪与人类的混血。
被妖怪与人类双方排斥的存在。
“妖怪中有看着人类会产生食欲的种类。通常也被称为食人鬼。我体内流淌着一半食人鬼的血。食人鬼吃了人类就会变得健康强壮。相反不吃人类就会虚弱。我是为了生存才吃人的。但我发誓只吃那些罪该万死的人类。请您务必原谅我。”
我兴趣索然地瞥了她一眼。吃人也好，吃妖怪也罢，都与我无关。杀掉眼前这个半妖尽快完事才更划算。我现在没直接动手只是因为圣地坤。
这片区域是圣地坤的地盘。正因如此我才尊重他。
“若您饶我一命，我愿提供一个情报。是剿灭山贼时偶然得知的消息。对我虽无用……但对诸位大人或许是至关重要的情报。”
要交易啊。
我侧首望向圣地坤。他正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半妖。圣地坤开口道。
“半妖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朴达。”
“朴达，你的诉求我已明了。但即便是山贼，你也没有制裁他们的权力。”
“……您是要杀了我吗？”
“你是半妖。半人半妖的意思。你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诛杀穷凶极恶的山贼匡扶正义……我岂会惩罚你。”
“……”
朴达沉默了。显然没听懂圣地坤的话。我也一样。但圣地坤还是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遗憾的是你有一半是妖怪。作为华阳司将军的我肩负斩杀妖怪保护百姓的职责……真是令人扼腕啊。”
“……我不想死。”
“世上哪有什么想死的生物。但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所以我想出个妙计。”
“是。我在听。”
“朴达啊，当我的女人吧。用成为我的女人来证明你的人类血统！”
“……”
“……”
别说我，连朴达都张大了嘴。这故事怎么这样收尾？我偷瞄圣地坤。他脸上写满认真。
“您是在戏弄我吧。”
朴达眼神锐利起来。妖气从她周身溢出。扭曲的面容透着愤怒。
“与其被戏弄，宁可战死。”
觉得被戏弄也难怪。朴达的外貌至少七十岁老人模样。绝非男人会心动的长相。除了圣地坤这独一个。”
“唉……我的真心没能传达出去真是遗憾。没办法了，有真啊。帮帮我。我要制服朴达强行占有她。要是错过那样的美人，我这辈子肯定会后悔的。”
圣地坤用恳切的眼神向我求助。
“呃，那。好吧。”
因为从圣地坤那里得到的也不少，我决定协助他。
圣地坤从腰间拔出剑，朝着朴达冲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