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修”
被摸着头的理绪姐突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肚子上的伤…还疼吗?”
“嗯,是啊。不过,不要再道歉了。”
“嗯…那个,想看看伤口”
…是说解开绷带吗?“我不会重新包扎的…”
“理绪会重新包扎的…拜托了”
总觉得她一脸认真啊…
没办法…
“嘿…咻!啊,糟了,还有血…理绪姐!?”
“嗯,呸咯…”
理绪姐爱怜地舔舐着我的伤口和我的血。
我感受着疼痛,理绪姐舌头的触感,以及唾液的温度。
“理绪姐…我的血,很脏吧…?”
“才不脏呢。非常温暖,能感受到小修的生命。”
…说实话伤口很痛。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不等我回答,门就打开了。
“织部君,身体好点…”
………
漫长的沉默。
“打扰了。”
“等,等一下!”
“有理绪姐在,没问题吧?”
“不是这个问题。羽居,你来干什么?”
“探病,还有谈话。”
“谢谢你的探病,谈话是指?”
“关于织部君…不,关于织部家的事。”
“关于我家…?”
织部家有这么特别的事吗?
“理绪姐,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
连理绪姐也不知道的事吗。
“为什么羽居会知道理绪姐也不知道的事?”
“很久以前我家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详细说明了。寄信人是织部利织。”
“利织?”
“织部君的父亲。字是便利的利,织部的织”
诶…我父亲的名字叫利织吗…
话说,光看字的话,这名字像女孩子的…
等等?这名字,读音是利织吧?
“爸爸的名字是理绪名字的由来…”
理绪姐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由来不止如此。织部君的父亲结婚前的名字是忍取利织。这也是一个原因。”
是吗…这么说来“おりべりお”是回文。
“おしとりとしお”也是回文…
我们家的人喜欢玩文字游戏吗?
“…”
我突然看向理绪姐,她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理绪姐,没事吧?”
“诶?什,什么?”
“感觉你很焦急,或者说是动摇…”
“嗯,没事,什么都没有”
虽然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但理绪姐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事吧。
我在意的是,我的名字既不是回文,也不是季节的名字。
为什么只有我叫修这种普通的名字?
在梦里,爸爸说名字的真正含义什么的…
“还有”
羽居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织部家存在着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
“难以启齿…的事?”
连理绪姐杀了妈妈这种事都能干脆地说出来的羽居,也有难以启齿的事?
我家到底有什么?
“羽居,能告诉我吗?”
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而且,我讨厌自己家的事一无所知。
“…听了之后,你不要后悔。织部家的血脉,是不和其他家族的人交合而延续至今的。”
…不和其他家族的人交合?
那要怎么延续血脉?“织部家,至今都是由近亲相奸生下的孩子继承家业的。”
近亲相奸…?
也就是说,和家人发生性行为,甚至生下孩子吗?
“等一下。织部家有多少年了?”
“至少百年以上”
这是个恶劣的玩笑吧…?
如果刚才的话是真的,那这个家是疯了。
居然在百年间,一直犯下与家人交合的禁忌……
不,我也没资格批评她。
毕竟我也侵犯了理绪姐。
“我的妈妈很讨厌这样,所以违抗家里,和利织先生结婚了。”
这样啊,这么说来,妈妈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
“可是,她无法逃离血缘。妈妈追求着织部同学。”
“那……也就是说,她把我当成性对象看待吗……?”
结果,织部四季也无法违抗织部的血吗……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的儿子……
“如果织部同学和妈妈在一起,织部同学就会理所当然地和妈妈……”
“别用那种说法。就算是假设,我也不想思考。”
想象自己和连长相都不记得的母亲交合的模样,让我想吐。
“是我失言了。对不起。”
“不,我也有错。毕竟是我问的。”
“换个话题。”
羽居的氛围突然变了。
“织部同学,对不起哦?”
“你干嘛……”
话说到一半,我的侧腹传来剧痛。
我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头就被压在床上。
“不要动。”
光是这句话就让我动弹不得。
现在是什么状况?
视野被遮住,我完全搞不清楚。
“不要……别过来……”
理绪姐?羽居在做什么?
总之,得阻止她才行。
“羽居,住手!”
“理绪姐,你……杀了妈妈。”
“咿……”
“你是怎么想的?”
“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
“……已经够了。”
压着头的手放开了。
侧腹传来阵阵刺痛……伤口又裂开了吗……
“羽居……”
“对不起,织部同学……那个,织部同学。”
“……什么事?”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还要谈什么?
“那个……因为是非常私人的事……我不想被别人听到……”
羽居很少说这种话。
平常不管是考试分数还是志愿,她都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不过,那也是因为她考到就算被听到也完全没问题的分数吧。
“我知道了。理绪姐,不好意思,可以请你暂时离开一下吗?”
“咦……可是……”
“拜托你。”
理绪姐露出不满的表情,缓缓地走出房间。
“谢谢……”
“这没什么好谢的。这是为了理绪姐。”
老实说,我不太想让羽居和理绪姐待在一起。
考虑到至今为止发生的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即使如此,还是谢谢你。”
“……所以,你要说什么?”
还是早点听她说吧。
老实说,侧腹的疼痛很严重。
血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流着。我感觉有点贫血,脑袋也变得不太灵光。
“织部同学……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
“我至今为止,都只想着要为妈妈报仇。可是,看到刚才的理绪姐……我完全不想报仇了。她实在太难堪、太弱小了……”
“既然如此……”
“可是,我除了复仇以外没有其他目的。要是忘记复仇,妈妈就会消失……!”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羽居。
如此痛苦、仿佛要消失的羽居。
“复仇这种事,放弃就好了。”
“怎么这样……”
“就算忘了复仇,母亲也不会消失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说出这种话!”
“因为,羽居不是这么为母亲着想吗?”
“……!”
“可是,为什么你会说母亲会消失呢?只要羽居还记得,她就不会消失。不是吗?”
“呜……啊啊……”
“所以,放弃复仇吧。织部四季也不希望你这么做。我是这么认为的。”
“……织部同学,你好像变了个人。”
刚才那句话让我大受打击哦?
“我平常是什么样子啊?”
“嗯~…感觉像是朦胧的雾气…”
“我连生物都不是吗…”
而且连是雾还是气都不清楚…
嗯?雾和气有什么不同?
这么说来,我也不太清楚。
啊,思考偏题了。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嗯。织部同学,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下次我想听羽居说些不一样的事。”
“……!真的好像变了个人…”
“嗯?你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那我下次再来探病。”
“嗯,再见。”
目送羽居离开后,我重重地倒在床上。
视野逐渐变暗。
同时,强烈的困意袭来。
“……嗯!修……!”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吗?
吵死了…我很困…
现在让我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