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将选课表摊在餐桌上,钢笔在纸张上方悬停已久,墨水在尖端凝成一个摇摇欲坠的黑点。
方闻钰从厨房走出来,两只马克杯在他手里冒着热气,红茶的苦香混着威士忌的醇烈,在晨光里缠绕上升。
还没决定?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她手边,杯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司遥的视线没离开那张纸。
Econ和BAFS是确定的。
她说,钢笔终于落下,在两个选项旁打勾,墨水立刻在纸纤维里晕开细小的触须。
Physics也有必要,但第四科……
方闻钰绕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桌沿,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下巴搁在她发顶。
你在Literature和Further Maths之间摇摆。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理性告诉你该选后者,但你心里想要前者。
司遥向后靠进他怀里,后脑勺抵着他的锁骨。
方闻钰总是能精准剖开她的思绪,像解一道已知所有变数的方程式。
父亲会希望我选Further Maths。
但你已经有Physics证明数理能力了。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轻轻按摩她的头皮,何况你读《尤利西斯》时眼睛会发亮,解偏微分方程时可没这种表情。
窗外的伦敦晨雾正在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在茶杯里投下晃动的光斑。
司遥突然转身,膝盖顶进方闻钰双腿之间,将他反压在餐桌边缘。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她揪住他的衣领,鼻尖几乎碰触他的。
方闻钰低笑,手掌顺着她的大腿内侧向上滑去。
从你在《奥德赛》扉页写满注解的那天。
他的指尖停在她的裙摆边缘,你看文学时的样子……一个轻巧的翻转,他重新夺回主导权,就像我吻你时一样专注。
司遥的背抵上餐桌,茶杯被震得晃了晃,几滴茶汤溅在选课表上。
方闻钰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手掌压住她的小腹。
选Literature。
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我们都需要一些不那么\'合理\'的选择。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却仍挣扎着维持思考能力。这不……
不理性?
方闻钰的嘴唇沿着她的颈线下滑,在锁骨处留下湿热的痕迹,司遥,同流合污的重点就在于——他的牙齿轻轻啮咬她胸口的肌肤,偶尔要放任自己沉溺。
司遥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指甲刮过他的头皮。
阳光此刻完全穿透了雾气,将两人交迭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像某种连体生物。
你只是想看我被父亲责备。
她喘息着说。
方闻钰的手探入她的裙底,指尖隔着布料按压她最敏感的位置。
我想看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反抗。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共鸣,就像你在床上反抗我那样。
司遥猛地弓起身子,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方闻钰太了解她的身体,知道用什么节奏能最快瓦解她的理智。
她的手指在选课表上摸索,钢笔滚落到地毯上,发出闷响。
选Literature。他再次命令,同时加重指尖的力道。
司遥的视野边缘开始发白,膝盖不自觉地夹紧他的腰侧。
在快感吞噬她的前一秒,她抓起钢笔,在Literature的选项旁狠狠打了一个勾。
方闻钰满意地笑了,抽出手指,将湿漉漉的指尖展示给她看。这才是我认识的司遥。他舔去指尖的蜜液,永远知道何时该妥协,何时该坚持。
司遥平复着呼吸,看着被两人弄得皱巴巴的选课表。
茶渍晕染了纸张边缘,Literature旁的勾墨迹未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确实不是最理性的选择,但此刻她胸腔里涌动的情绪,比解开任何难题都更让她满足。
你真是……她伸手去解方闻钰的皮带,最糟糕的影响。
方闻钰配合地抬起胯部让她抽出皮带。而你是……他的话语被司遥突然的深吻打断,只能从喉间挤出一声闷哼。
两人在晨光中缠绵,选课表飘落地面,与钢笔和皮带一起见证这场理性与欲望的交锋。
司遥想,或许同流合污从来不是堕落,而是在混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秩序,就像布朗运动最终形成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