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穿透耳膜,司遥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舷窗上,俯瞰下方逐渐清晰的伦敦轮廓。
泰晤士河像一条闪亮的银带,蜿蜒穿过灰褐色的城市肌理。
十五个小时的飞行让她的腰背隐隐作痛,但更令她坐立不安的是身旁少年似有若无的触碰。
“腿麻了?”方闻钰突然凑过来,温热的鼻息混着薄荷糖的清香扑在她耳畔。他故意将膝盖往她这边顶了顶,牛仔裤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司遥掐住他大腿内侧狠狠一拧:“再动就把你从逃生门扔出去。”
方闻钰闷笑着举手投降,却在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时,突然将手指滑进她掌心。
他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慢条斯理地在她手心里画圈,最后一笔故意拖长,像羽毛轻扫过敏感带。
司遥险些打翻橙汁,瞪过去时正撞上他得逞的目光——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眼睛此刻暗沉沉的,倒映着她泛红的脸。
“Ladies and gentlemen, we\'re beginning our descent…”机长广播响起时,方闻钰正把两人交握的手藏进毛毯底下。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内跳动的脉搏,低声说出登机后第一句正经话:“怕吗?”
舷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刺得司遥瞇起眼。她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指甲在他虎口留下半月形的压痕:“你比较该怕自己表现不好。”
海关大厅的灯管白得刺眼。
方闻钰站在行李转盘前,后背被汗水浸透的T恤贴在脊椎凹陷处。
他盯着司遥弯腰取行李的背影——她的oversize卫衣下摆晃起来时,能看见一截瓷白的腰线没入牛仔裤边缘。
三天前那个吻的触感突然复苏在唇上,他不得不把拳头塞进口袋掩饰颤抖。
“发什么呆?”司遥把28寸行李箱推到他面前,鼻尖还挂着长途飞行后的细汗。
她忽然伸手拽住他项链,金属链条在指节缠绕出暧昧的红痕:“方少爷该不会是…紧张了?”
方闻钰抓住她作乱的手腕,将人猛地拉近。
行李箱撞在膝盖上发出闷响,他闻到她发丝间残留的机舱洗发露味道,混着某种独属于司遥的、像雨后青苔般的气息。
喉结滚了滚,他贴着她耳廓轻声说:“等会让你哭着求饶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
计程车穿过摄政公园时,夕阳正将白色联排别墅染成蜜糖色。
司遥趴在车窗上数门牌号,后腰突然被方闻钰掐了一把。
“到了。”他声音沙哑得不象话,指着前方那栋爬满常春藤的三层小楼。
司家买下的16号与方家购置的18号居然比邻而立,中间只隔着一道矮灌木墙。
“故意的?”司遥挑眉。
方闻钰舔掉唇角的汗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爸说…年轻人需要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