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川走回客厅,低头看了眼时间,转身走向落地窗边。
一手插进裤袋,另一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没响几声就被接起,对方还来不及开口,他便冷冷开口:“药。止痛、消炎,送来。”
说完直接挂断。
江御辰连句“你他妈”都还没骂出口,就对着萤幕干瞪眼。
──啪。断线。
他愣了半秒,气得立刻回拨。
“嘟……嘟……您拨的电话无法接听──”
“操!”他朝着天花板吼了一声。
——这家伙,居然直接拒接他电话。
此时,沈柏川已走到走廊尽头,手才握上房门的把手,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低头拨回那通电话。
一接通,他语气依旧没起伏:“还有,退烧。”
话落,再度挂断。
江御辰看着萤幕上第二次瞬断的通话记录,整个人差点气得内出血。
“我江御辰,堂堂心脏外科医生,他把我当什么——家庭专属药局?!”
气不打一处来,他再度拨了回去。
“嘟……嘟……您拨的电话无法接听──”
“干!!!”他狠狠吼出声。
吼完,手指飞快敲着萤幕,咬牙传了讯息:
【沈柏川,你他妈再敢挂我电话,我还送药去,我跟你姓!】
沈柏川正要走回她房间,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讯息,眉头一皱,终于在沙发坐下,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
“干嘛。”他的语气依旧简短得欠揍。
“什么干嘛?你没头没尾打来叫我送药,现在还问我干嘛?!”江御辰几乎要从电话里冲出来。
“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还他妈问我有什么问题?问题多得是!止痛、消炎,到底是内伤还是外伤?口服还是外敷?谁受伤?哪里伤?怎么伤?退烧又是什么鬼?你发烧了?还是谁发烧了?”
他一口气劈哩啪啦喷完,虽然嘴上还气,但心里已经隐约担心起来。
——那家伙,不会是自己伤得不轻吧?
沈柏川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外伤,我打的。口服、外敷都准备。退烧,只是预防。”
电话那头的江御辰瞬间安静了两秒。
“……”然后,他冷笑一声,说:“半小时后到。”
话落,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哈!终于轮到老子挂他电话了!”
但话虽这么说,江御辰已经火速动起来。
他把所有能用的药、会用的药、可能会用到的药全部扫进医药箱,外敷内服都不放过。
连绷带、冷敷袋、酒精棉片、退烧贴通通扔进去。
不到五分钟,他就风驰电掣地冲上车。
——这家伙的暴力手段,他很熟。他更知道,要是这次真打狠了……对方八成连站都站不起来。
半小时后,沈家门口。
电铃一响,门一开,江御辰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一拳砸在沈柏川胸口。
“操,你疯啦?”
沈柏川冷眼扫他一眼,懒得回手,只说:“药给我,人不用你看。”
“我看你脑子才有病。”江御辰直接白他一眼,把药箱往肩上一扛,冷声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人!在哪?少啰嗦。”
沈柏川眉头微皱,但终究没多说,只能转身走在前头,带他进了她的房间。
江御辰一路跟上,脸色虽臭,脚步却沉稳。
──有伤,就得治。
江御辰踏进房门,一眼就看见床上那道纤细的身影。
那女孩侧躺着,被子盖到肩胛,头发散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侧,眉头紧皱,像是在强忍什么痛楚。
那不是睡着的样子,是身体承受不了的疲惫和疼痛。
他先是白了一眼沈柏川。
『那女孩成年了吗,沈柏川你这禽兽不如的变态。』
他心里这样想着边走上前,正要伸手掀开被子看伤势,沈柏川一把拦住他:“她没穿衣服。”
江御辰皱了眉,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你还记得老子是心脏外科医生吗?”
语气轻松得像在说笑话,眼神却毫无波动。
“我看过的胸,比你人生里拥有过的还多。滚开,别碍事。”
他语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是怕这家伙脑回路转不过来:
“还有,你该不会忘了,我喜欢的是男人吧。”
他歪了下头,看着沈柏川淡淡勾起唇角:“对你的女人──噢,讲错,是女孩,我没兴趣。”
说完这句,他掀开被子,像个专业医生一样,没半分多馀情绪地查看着伤势,眼里只有肿胀红肿与擦伤范围的评估,没有丝毫多馀的男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