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很简单,秦帮主。”
——简单到荒唐,却残酷到令人颤抖。
当对手甘愿俯身为走狗,这不是臣服,是挑战。
不是妥协,是最危险的宣战。
“你跟昀昀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是吗?”楚潠端起酒杯,玩味的看着秦渊。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秦渊深深吸了口烟,烟雾在包厢中缓缓散开,他眼神锐利的盯着楚潠,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深意:“是,我说过。”
他弹了弹烟灰,声音低沉而危险。
“但这不代表我会拱手让人。楚潠,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他靠向椅背,银发在灯光的闪烁下映着冷光。
他能感受到楚潠眼中的痛苦与愤怒,那是多年来累积的情感。
而现在,终将爆发。
包厢外传来隐约的音乐声,但这里的沉默比任何声音都还要响亮。
楚潠低声笑了,点燃叼在嘴上的烟看着他。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什么?”他看向秦渊眼神饱含深意:“昀昀说,她需要一个月思考。下个月二十号,她会给我答案。”他端起酒杯,并没有急着喝:“我希望这一个月,你不要干扰她的任何想法。”语毕,他将酒一饮而尽。
“一个月?”秦渊的手猛地握紧酒杯。
楚潠的话如同利刃刺穿他的心脏,那个期限仿佛是宣判死刑的倒计时。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
“楚潠,你以为我父亲的罪行,就会让我答应你这种条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危险的气息缓缓散开,他用力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顾昀是我的女人。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对象。”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潠,身形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压迫。但楚潠依旧淡定自若的帮两人满上酒,笑而不语。
秦渊看他如此平静,心中怒火更甚:“你以为她会选择你?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她心里一直都只有我!”语气间透着绝望的说服,但连他自己都听得出其中的虚弱。
楚潠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悦的说:“昀昀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他掐熄烟蒂,缓缓端起酒杯:“我只希望这一个月内,你不会洗脑她什么。”他喝了一口酒,看着此时有点狼狈的秦渊笑了:“你在紧张什么?你不是…还有苍兰吗?”
楚潠的话如毒蛇般咬中要害,秦渊的脸色瞬间铁青。苍兰的名字在此刻被提起,他脑海里闪过验孕棒上那两条红线。他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你少在那边装清高。”
他重新坐下,但身体依然紧绷,猛的灌了一杯酒。喉咙间的灼热感暂时压下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苍兰跟顾昀是两回事。你他妈的别想用这种话来激我。”他的声音变的粗哑。包厢内的灯光昏暗,但两人间的敌意却如烈火般炽热。
楚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激你?秦渊。我没有要激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秦渊:“我不会跟你说,我想要顾昀。我说了,她有她的选择,我尊重她。但是…”他掐熄烟蒂,身子往前倾,看着秦渊:“你说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不是吗?”
秦渊的眼神瞬间变的危险,楚潠的话如同在伤口上洒盐,他却完全无力反驳。
他重重放下酒杯,玻璃声清脆的划破空气。
“你他妈的到底想要什么?”
声音低沉的如同从地狱中传出。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他知道楚潠接下来要说的话极其危险,但他只能听着他说下去。
他燃起一根新的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酒瓶在桌上反射着灯光,如同两人积累多年已久的恨意。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楚潠面前示弱。
“我要的很简单,秦帮主。”楚潠缓缓开口:“我要求,加入夜鹰帮,成为您的核心成员、您的…走狗。”他说的平淡,却字字透露着危机。
“你他妈疯了吗?”秦渊身体瞬间僵硬,楚潠的话仿佛雷击在他身上:“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要我接受你这条毒蛇加入夜鹰帮?”他猛然起身。
酒在杯中晃动,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境。
“你以为我会蠢到让敌人住进我家?”
秦渊的手死死握拳,他知道楚潠的用意,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秦帮主。”楚潠的笑带着刺:“您说过,我想要什么,您都会给我的,不是吗?”这些敬语,此前听起来无比刺耳。
他看着秦渊铁青的脸,低沉的笑了:“我堂堂一个罗刹帮的帮主,愿意把帮派丢在一边,成为北部第一大帮派的核心成员。这对你而言,是天大的喜讯。”他将秦渊的烟盒抛了回去:“秦帮主,不会想食言吧?”
秦渊颤抖的接过烟盒,那些话如同枷锁般牢牢勒住他的咽喉。那句承诺如今成了最致命的陷阱。
“你这个混蛋…”他看着楚潠的笑容如同银针般扎在神经上。罗刹帮帮主的身分的确诱人,但他清楚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算盘?”
他声音压抑着愤怒,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死局,食言会让他在江湖上失信,答应则直接引狼入室。
“即使你成了夜鹰帮的人,顾昀也不会选择你。”这句话像是在威胁他,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罗刹帮是我为了复仇而创,而仇人已故,他的儿子就在我眼前,但…我不会杀你。”楚潠举杯示意:“我现在已经没有复仇的理由了,这个帮派自然不会是我的重心。”他将杯中酒饮尽:“我只是在找另一条出路,追寻另一个重心罢了。”
秦渊缓缓放下酒杯,蓝眸中带着深究。多年来的恩怨纠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此时楚潠却选择放掉一切。甚至要依附在自己麾下。
“你为了顾昀,做到如此…”他声音带着嘲讽。
“那你的罗刹帮怎么办?你甘愿直接解散一个南部第一帮派?”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楚潠退缩。
楚潠闻言轻笑:“罗刹确实是南部第一,但那又如何?”他将酒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秦渊,你以为权力对我而言有多重要?罗刹帮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有实力复仇,现在这个目标已经改变了。”
他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轻点:“再说,我可没有说我要解散罗刹帮。我会把它交给我的副帮主管理。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专心投入新的事业。”他的眼神锐利的盯着秦渊:“一家团聚…不好吗?”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帮派,就放弃追求真正重要的东西吧?”他端起酒杯:“让我加入,我一定会对你忠诚的,至少…在帮派事务上是如此。”
“一家团聚?你他妈的还真敢说!”秦渊用力拍桌,咬牙的动作让他的下腭线紧绷。
“真敢说?我当然敢说。我的好妈妈可是攀上了你的父亲,泄漏我爸行踪,害我爸死在暗巷。我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兄弟。”他的声音如寒铁般冰冷:“答应吧秦渊,你会需要我的。”
秦渊额头青筋暴起。楚潠每句话都割在他的心上,这个男人太了解他的弱点了。血缘关系、承诺、还有最要命的——顾昀。
“你会需要我的…”他苦笑的重复这句话,声音中带着绝望与讽刺。楚潠说的没错,在目前的局势下,他确实需要罗煞帮的力量。
但代价是什么?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每天出现在顾昀身边?
“你真的很会算计。用血缘关系绑架我,用我父亲的罪责敲打我的良心,用承诺束缚我的行动,再用实力让我不得不妥协。”他猛得将烟掐熄。
楚潠则神色自若的喝着酒,仿佛已经势在必得。
两人沉默了许久…
“好,我答应你。但是楚潠,你要记住一件事——顾昀是我的女人,无论你用什么身分、什么手段,这个事实都不会动摇。”他的蓝眸里燃烧着愤怒、无奈、还有不甘。
“一个月,见分晓。”楚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秦渊伸出手:“有劳秦帮主,我会…好好执行您交代的任务。”
秦渊看着他伸出的手,心中五味杂陈——他正在用最文明的方式向他宣战。
他缓缓伸出手与楚潠握住,两只手在暗中较劲,此刻的相连像是在执行某种最危险的仪式。
“明天早上十点,核心会议。我会好好介绍你。并且,安排你的任务。”握手的力道加重,秦渊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不过别忘了,夜鹰帮有夜鹰帮的规矩。既然你要加入,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他松开手,蓝眸闪过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