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沉闷到让人喘不过气。昏黄的烛光摇曳,墙角的阴影被拉得很长,
像随时会吞没人影。
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一开口就占据了整个空间。
谢晴抬眼望去——萧溯剑眉紧锁、五官深刻、气势逼人。
他的长相在现代就算丢去做杂志封面,都要被称一声“世间难得”。
可惜,这张脸此刻只会让她害怕无比。
“那个三皇子殿下,谢谢你让我在这边养伤,我感觉好多了,是否能够回家了?”谢晴努力保持镇定,不让他看出她在发抖。
他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吩咐:“苏婷,将溯风阁内所有人撤出,没有我的允许,不管听到什么,不许进来。违者——乱棍打死。”
那冷厉的语气,让她下意识退了两步。苏婷脸色惨白地应下,急忙带人撤走。转瞬之间,阁中内外只剩下她与他。
下一刻,他像一头猛兽般逼近,手指箍住了谢晴的下颌,迫使她直视他。
眼神冰冷,像要从她眼底挖出答案。
“脖子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那也该开口了。”他一把拽住谢晴的手臂,把她拉进内室。
他在内室茶桌旁坐下,解下腰间的皮鞭,重重放在桌上——那声音像是巨石落在她的心口。
“跪下。”他那是命令,没有反驳的余地。
谢晴咬着牙,抬头迎视他的目光:“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让我跪下?”
“我母后的死——凌辱并害死她的人,是你派的吗?”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压抑的怒火几乎要从字缝里溢出。
“……我不认识你的母后。”谢晴实话实说,因为她没有谢凤晴的记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母后怎么了吗?凌辱?你找错人了吧?”
她不解,就是这句话,像是在火药桶上丢了一根火柴。下一刻,桌子被萧溯一掌劈成两半,皮鞭在空中划出尖锐的破风声——啪!
剧痛瞬间点燃谢晴全身神经,她忍不住蜷缩,鲜血顺着衣角渗出。不断地,她的身上迎来了第二鞭、第三鞭……她无处可躲,只能硬生生承受。
胸口猛然被踢中,喉头一甜,大口血涌出来。意识逐渐模糊,疼痛化作一片黑暗将她吞没。
……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不知道是抽了第几鞭,谢晴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在溯风阁再次有感知到有人进入房间,又是三天后。
在这三天中,没有人进到房内,她发着高烧,躺在地上,身上鞭打的伤口血已干枯,衣服黏在伤口上,只要一动,衣服便会拉扯伤口,让她再次鲜血直流。
在如此反复之下,她再度陷入昏迷。
不知几天后了,谢晴在床上醒来。身上的疼痛反复折磨,她也只能试着分散注意力,想想其他事情。
这次醒来,谢晴搞清楚了2件事。
第一,谢凤晴是个很帅的倒霉人。她谢晴更是千年倒霉的霉女。第二,三皇子的母后惨死,真的好像跟她有关。
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
有在现代生活的梦,有的记不清楚,但是,有一个却很清晰,缺很陌生。
在梦中,有个穿着不差,头戴金珠凤霞冠的中年妇女,此时衣衫不整的被一群男人围着。
有人抓她的手,有人在摸她衣服下的双乳、有人在强吻、有人伏在她身上进出。
谢晴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看见那群男人禽兽不如的行为,和那妇人痛苦不堪的表情。
随后,那妇女突然疯狂大笑,咬下那名正在她身下插弄的男子的耳朵,面目狰狞可怖、满口鲜血的她,嘴里还咬着那人的耳肉。
旁边的人打了她一巴掌,被她咬下耳朵的人愤而拿起桌上的剪刀,不断刺向那名妇女,血花飞溅四周,染红眼前一片景象。
这就好像是,那位三皇子母后惨死的景象?
这场如同亲临现场的恶梦,使谢晴惊醒过来。
回神后,发现自己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床柱上,手脚几乎无法伸展。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有人给她上过药,血迹已结痂。
双手上的铁链短的连翻身的空间都有点困难,短到双手只能向上伸直。
身上的鞭伤依然刺痛,但好在的事,伤口有人处理了,至少开始结痂,不再流血。
就是体力与精神,不似之前醒来那般的好。
双手拉着铁链,慢慢施力撑起身体,靠在床柱边,在她床边不远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刻有一个谢字的令牌和一封打开、沾满血的书信,这信还散着凝结已久的血腥味。
侧身想看个仔细,但初醒的眼力,只能朦胧的看着,大约看到几个字,上面好像写着,凤晴,霍兰达,出卖,致死,王后、霍兰……谢晴ㄧ阵眼花,便闭眼不再去看。
闭眼沈思,究竟是什么情况,从神秘割喉变态、在谢凤晴身体内醒来、三皇子母后之死,桩桩件件都是匪夷所思。
这时,她的怒火与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
“老天爷啊!我会更努力上班赚钱养家,认真运动保持健康,每个月捐款帮助弱势,让我回家好吗?”说完叹了口气,谢晴看着铁链发呆。
心想,是不是把自己再勒死一次,就可以回去现代生活了?
不自觉地,谢晴把铁链绕在脖子上,两手施力往两边一拉!
“咳咳咳…..我干嘛一直跟自己的脖子过不去啊!我这鸟力气,弄的死才怪!”解开绕在脖子上的铁链后,两手一摊,身体很烦闷的往床上一倒。
“妈的!撞到伤口!痛死我啦!”她生气的踢了几下腿,“嗯嗯嗯嗯嗯嗯啊啊啊!烦啊!什么鬼东西啊!What the hell!Fxxxxx!”好吧,能骂的英文脏话,她都骂了。
“裴总,我后悔没有请年假了!我后悔没有吃提拉米苏跟千层蛋糕!啊啊啊啊啊!好生气啊!”谢晴双手捂着脸,连西班牙脏话都用上了。
殊不知她这一连串白痴的行为,全部透过墙上一个小孔,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
在萧溯心里的谢凤晴,是青梅竹马,是结盟的伙伴,同时,也是一个完美绝佳的床伴。
谢凤晴不用花时间谈情说爱,不像他父皇的后宫的女人一样烦人。
练家子的谢凤晴,能和他在练武场过招,也能在床上承受得了他过人的体力。重要的是,谢凤晴,不多话。
而眼前的这个谢凤晴,满脸懊恼,苍白的双唇更显无力,摆出如孩儿般撒娇闹脾气的行为如此反常,更不用说,还口吐无法理解的语言。
“是在装,还是真的变了?”
萧溯之前的皮鞭试探,是想要看看谢凤晴到底是不是真的叛变、会不会在他下手时闪躲,抢去手中鞭子,再进行上次未完成的刺杀。
他也想问问谢凤晴,为何转而投入霍兰达部的王庭,当起勃尔赤的走狗。
他将他从霍兰达王城门救回来之后,想看他是否会一见到他,就会求个饶,或是对他萧溯万般解释。
还是,再刺他一刀!
那晚,从暗卫龙一口中得到消息,谢凤晴要说服第四王子勃尔赤,要在王庭大朝会后一同去策动霍兰达部二王子苏达尔枭再次进行叛变。
他立即出发,策马前往百里之外的北境王朝。
在幼时,勃尔赤曾被送到大昱当质子,认识了在皇宫当太子伴读的谢凤晴和萧溯。
相处的那五年,懵懂少年们,同时爱上那不多话、温文儒雅,但战斗力惊人的谢凤晴。
多年后,谢凤晴奉大昱王密令前来欲搅动霍兰达王庭,他必然找一位有野心、能力及身分的人。勃尔赤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谢凤晴伺机潜入勃尔赤府邸,找到了勃尔赤。谢凤晴告知来意,勃尔赤垂首不语。
勃尔赤不愿再深藏自己的内心,在谈判当日,便对谢凤晴表达爱意。
相伴数日后,勃尔赤答应谢凤晴,最为交换,他必须完完全全的成为他的人。
没错,本带着对谢凤晴的弑母之怒,远奔百里,偷偷潜入霍兰达王城的萧溯,撞见勃尔赤正用双手扶在谢凤晴那精瘦的腰身,用他身下那物凶猛的进出原本只属于萧溯他的蜜穴。
怒火冲天的萧溯拔剑便是挥向床上二人。勃尔赤身形一闪准备拔刀,谢凤晴翻身拦住勃尔赤的刀,反向用匕首刺向另一面朝他而来的萧溯。
身中一刀的他最后被谢凤晴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回到溯王府,也就是皇帝所在的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