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盒里只剩一根蓝色。
我用蓝色写了“周目标:把鞋带系紧”。
孩子们笑,点头。
我让他们在“成长手册”上写一句自己能马上做到的小事。
她家孩子写:“跑之前先呼吸三次。”字写得方。
中午她父亲来交《安全教育》回执,纸边压得很齐。我们站在窗边,他说:“老师,礼仪队那件事……谢谢。”
“别客气。”我把回执收好,心里也是一松——教育有时候只要把孩子从光影里拿回人间。
我在“家校沟通记录”里添一行:家长合力,系统稳定。
周五我做了一个小小的“熄灯礼”。
不是关灯,是把教室的电子屏暂停一次,开十分钟“安静自修”。
我让大家听自己呼吸。
十分钟后,新粉笔写字的时候更顺。
我知道,这不是教学法,这是生活术。
我看着这份记录,感到一种职业性的满足。
我看到了一对负责任的父母,看到了一个情绪平顺的孩子。
我以为我看到了护栏,看到了他们共同守护的边界。
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看到的,其实是一座精心修葺的花园的围墙,墙内,最娇嫩的花朵正在被计算着未来的价码。
我记录下的每一个“稳定”的迹象,都成了他们罪行最完美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