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夜灯未眠

那是一种浸入骨髓的痴狂——只要她开心,他们甘愿献上一切,哪怕就此疯魔。

这些年来,他们三个围着玖染菲一直尽心竭力,早已习惯了为她赴汤蹈火。

说实话,他们的行为在外人看来简直疯狂至极:一掷千金、随叫随到、将她的一切愿望置于首位……

然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还不是因为玖染菲这个女人他们爱死了……望着她的眼眸里,满是疼爱欣喜。

……

与此同时,乖乖在家学习了一天的男孩,正捧着平板坐在宽敞冷清的客厅沙发上。

男孩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针织衫,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抱枕——那是母亲买给他的礼物。

听说这个抱枕是母亲在国外特意为他定制的,花费了数月的时间精心制作,然后空运回国。

面料是稀有的天然材质,经过特殊工艺处理,既柔软又耐用,上面的图案也是由知名设计师独家设计。

因此他爱惜得不得了,睡觉都舍不得放下。

不时地,男孩会抬头瞧一眼门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期待。

可是,从天色稍暗到完全暗下,直到窗外星星点点,也没等到妈妈回来。

池朔音的眼神逐渐暗淡,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丧气。

抱枕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他时不时地会低头轻抚它,像是在寻找着母亲的气息。

男孩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了,不禁喃喃自语道:“妈妈在外面待到到这么晚的吗?”

一旁的管家见二少爷一直盯着门口,眼神中还充满了落寞和期待,自然也猜到了二少爷的心思。

他轻轻地走到池朔音身边,试探地开口问道:“二少爷,要不……我给司机打个电话问问,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吧?您这样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

男孩闻言,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点了点头。

“嗯,好吧。我也想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说话间,手还不自觉地紧了紧怀中的抱枕。

管家看着二少爷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和紧紧抱着的抱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了颤,差点拨错了号码。终于,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询问道:“喂,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话那头传来司机的声音:“哦,时间不确定。今天夫人说不用来接,现在可能在外面吃饭。”

管家挂了电话,转头向池朔音解释道:“夫人在外面吃饭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二少爷,要不您先上楼去等吧?这里太冷了,您一个人坐在这,会着凉感冒的。”

池朔音听了管家的话,眼神更加黯淡,但还是摇了摇头,坚持要在这里等母亲回来。

“不,我要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回来看到我在这里等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抱枕。

……

吃完饭后,盛明锦在女人起身时轻轻握住她的手,十分自然地牵着她去结账。

回到车上,他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即退回座位,反而将她抱到腿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一刻不曾移开。

另一边,萧肆和虞棠一左一右挨着玖染菲坐下,各自握着她一只手。

察觉到她想抽手,萧肆稍稍收紧力道,声音低哑::“别动。”

玖染菲在盛明锦怀里轻轻扭了扭,却被他抱得更紧,“手出汗了。”

萧肆闻言略略松劲,抽出两张纸巾,侧过脸来。

灯光掠过他浓密的睫毛,那双乌木般的眼瞳显得格外冷冽,薄唇紧抿,侧脸轮廓如削,透着一股冷峻之气。

他托起她的手,细致地擦拭每一根手指,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玖染菲注视着男人专注的侧影,眼波微动,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下一刻,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萧肆低头吻了上去。

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昏暗中格外明亮。

当他的唇贴上她的指尖时,玖染菲感觉到盛明锦的胸膛微微震动,听到他喉间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哼。

那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与此同时,虞棠的手滑至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推向萧肆的方向。

玖染菲在盛明锦的怀中微微前倾,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被两人推动。

车内空气仿佛被点燃,四人的呼吸无声交织,温度悄然攀升。

车窗上,朦胧的身影渐渐重迭……

玖染菲半陷在柔软的座椅里,被虞棠、萧肆和盛明锦三人围在中间。

车内空气湿热,弥漫着隐秘的甜香。

女人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丝质面料被揉搓得满是褶皱,此刻更是半解开来。

松散地滑落至臂弯,大片肌肤暴露在暧昧的光线下,白得晃眼,如初融新雪。

盛明锦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早已探入她衣内肆意探索,掌心灼热,在她胸前绵软的曲线上流连,不轻不重地揉捏,指尖时而刮蹭过那已然挺立的顶端。

身下,萧肆俯得更低,黑色狼尾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扫过玖染菲的颈窝。

他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底裤,在女人最敏感的区域不紧不慢地游走。

当指尖寻到那枚肿胀的蕊珠,便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精准地按压、揉搓起来。

玖染菲长发如瀑布披散,几缕濡湿的发丝黏在微红的颈侧和锁骨上。眼尾那一抹红晕如同滴入清水的胭脂,氤氲开来,妖娆而媚惑。

然而,这缠绵的氛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猛然打断。

女人双唇微微开启,泛着水色,在突兀响起的铃声催促下,不得不暂时中断。

虞棠不耐地喷了一声,伸手越过她去摸索一旁的手机。

由于动作匆忙,衣衫在不经意间被扯得更加凌乱,露出更多的肌肤。

是司机打来的。

玖染菲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清晰。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喂?”

司机略微焦灼的声音传来:“夫人,管家说二少爷在家等您回家。”

“等我?”

“二少爷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管家说现在二少爷一直待在客厅。”

玖染菲看了一眼三个男人回答:“……我等一会就回来。”

车内安静,他们耳力极好都听见了。

萧肆摸了摸玖染菲的手,无声的安抚。

————庄园。

电子锁滴答几声,客厅内漆黑一片,玄关整齐准备了一双女士拖鞋。

门口传来高跟鞋“滴嗒”的声音。

是妈妈回来了。

“小朔,电话我收到了。我让你不用等我的,你怎么还在等我?”

玖染菲在门口等着儿子过来。

却见男孩垂首不知在想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只能一边叹气一边伸手把人拉过来。

“砰”的一声轻响,门在女人身后被关上。

下一刻,一大盒巧克力被捧到男孩的面前。

“路上看到的,送给你宝贝,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池朔音呆呆地看着面前母亲精致的脸,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笨拙地接过巧克力,一脸“我吗?”的表情。

女人唇线微弯,“对呀,就是送给你的。”

男孩慢吞吞地垂眸看着怀里的巧克力,在这样的距离下,巧克力的香气扑鼻。

“我以为妈妈你晚上不回来了……”池朔音闷声开口,不敢抬头,“我今天晚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

“抱歉抱歉,妈妈在外面吃饭的。”

玖染菲扯着人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捧住他的一边脸,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孩泛红的眼眶。

“怎么这么委屈?”

玖染菲忍不住用拇指指腹蹭弄他的眼尾。

这个安抚的动作轻而易举地把男孩看似坚强实则无力地心理防线击溃,滚烫的泪水在眼眶蓄积,快速溢出。

玖染菲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把人弄哭的。

池朔音模糊的视线里,身着华服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她把手里的包丢到一旁,直接抱上去。

前面的克制和小心翼翼都在母亲的安抚之后消失殆尽。

池朔音深深吸气,熟悉的香水味在此时此刻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呜呜呜……妈妈……”

他颤颤地喊出两个字。

玖染菲一怔,停下来。

“妈妈……”他又重复一遍,带着哭腔的语调很低柔,“我好想你……”

他需要的不是难以达到的心情稳定,他需要的简简单单,只是妈妈一点点偏宠而已。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池朔音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母亲,仿佛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随时都会醒来。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思念。

玖染菲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妈妈这不是在你身边吗?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

男孩在妈妈的渐渐止住了泪水。

许久,玖染菲拍拍儿子的背脊,暗示他可以起身了。

但是男孩埋在她颈间的脑袋摇摇,并不想就如她愿。

“妈妈,我还想抱一会……”

仿佛黏在了她身上。

温热的手掌抱着她的肩膀不肯撒手,拱着脑袋往她脖颈里一个劲儿蹭,推都推不开。

玖染菲只好抱着人就开始哄,手还轻拍着人的后背,轻声哼起了摇篮曲。

就这么一直耐着性子哄他,直到男孩的眼皮开始沉重,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

她轻声说道:“宝贝,困了我们就去卧室睡,好吗?”

池朔音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女人便小心翼翼地带着他朝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玖染菲看着儿子的脸庞,见他睡熟了,才轻轻推开门,离开了卧室。

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继子,他示意她跟自己去露台。

外面刚刚下了雨,露台栏杆滴着水。

女人虚虚靠着栏杆问道:“有事?”

窗户紧闭,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因此两人可以放心交谈。

男人一手搭在栏杆上,想起她刚在池朔音房里待了许久,抬头看她,眼神里有些许控诉。

“……那个池朔音,你喜欢他吗?”

“还有十几年没见过,你真的了解真实的他吗?”

玖染菲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了然:“你吃醋了。”

“……”

夜晚的空气带着树木的清香,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凉意。

慕月言低眸,皙白长指无意识地用力刮挠着栏杆,泄露出心底的躁意:“今天早上在餐桌上你所有的目光都给了他,何止是没注意到我……”

他向前逼近,周身的气息带着压迫感,女人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最终,她伸手抵在他胸膛,阻止他的靠近,语气冷淡:“我有小朔陪在身边就够了。”

“我知道你对他有芥蒂,但小朔是我重要的家人。”玖染菲放缓语气,直视着慕月言的眼睛,“这些年来,他一个人承受了很多。作为母亲,我想好好补偿他。”

“我希望你也能对他好一点。他其实很喜欢你这个哥哥,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句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中了慕月言。他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更近一步,几乎将她困在自己与栏杆之间。

“重要的家人?补偿?”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锐利的光,“小妈,你太天真了。十几年的空白,足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你看到的,或许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他的质疑尖锐而直接,矛盾非但没有软化,反而因她的维护而加强。

“让我对他好一点?”慕月言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而危险,“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因为他而将我推开。否则,我只会更‘针对’他。”

他沉默了片刻,“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需要与否,无论你身边有谁。”

“不需要。”玖染菲别开脸,再次拒绝,但这次的拒绝在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无力。

“我需要。”慕月言坚持。

“慕月言,别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