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层的酒店套房里,光线特地被调成暧昧的暮蓝色,一切就笼罩在这诡谲灼热的气氛里。
萧言一松手将已经神智模糊的顾澄摔在中间的大床上,看着他弹了弹后陷入柔软的床垫中,身下丝绸床单皱成一团围着他,像包裹着一个野性十足的小豹子。
萧言就站在床前审视着,眉眼被灯光渡上一层冷霜愈发衬的她眼中不断跳跃的火苗分外癫狂。
她快疯了。
却还是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压抑着即将从体内喷薄而出的熔浆,她害怕收不住,一下就将顾澄熔释掉,她舍不得,她要好好的,慢慢的享用一次,把那空白的一年通通补回来,一次性,通通,补回来。
上次让你跑掉,这次不会了。
萧言笑了一笑,嘴角却被伸了下腰难熬地扭动着的顾澄刺激得微微痉挛,她一下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到恶狠狠的贪婪表情。
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猎物撕碎吞食的妄图过于强烈,萧言甚至能听到自己忍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最终她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五指像恶魔的手爪一样缓缓降临。
指尖一点一点顺着顾澄立挺的五官滑到那张薄唇上,她俯下身,鼻息肆无忌惮地和顾澄交织在一起,被酒精感染的急促起来,
“舔它澄澄”
顾澄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地望了望近在咫尺的人,药效开始发酵欲望,折磨得她满目水光,不禁抬腰拿胯不断撞萧言,嘴里胡乱低叫着。
萧言忍了一会儿还是烦躁地直接下半身压住,逼迫式地胡乱捅进顾澄嘴里,绕着舌尖搅动一番后带着唾津拔出来,欣赏着顾澄瞬间拉长青筋的脖颈,张开嘴想叫又没叫的样子,萧言将耳朵贴在他嘴角,听他控制不住的呻吟,享受得眼神迷离,一点点亲吻道“澄澄叫出来”
“不要”顾澄摇头,眼泪甩在鼻梁上,与平时那个跋扈的他全然不同的可怜样子,“不要”
萧言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回到了第一次侵犯顾澄的样子。
顾澄抬了下身子似乎想起来,却又重重跌回去,胸膛剧烈起伏着,萧言的镜片被顾澄嘴里冒出的热气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雾气,遮住眼睛里几近歇斯底里的热情,手慢慢往下,轻车熟路地抓住顾澄的下体,手开始上下活动,每次只要这样,顾澄就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啊!”顾澄果不其然嘴里发出欢愉的声音,眼泪缺跟决堤一样往外涌,胸口上方那块平坦光洁的地带被渲染成一片红色,他脚趾用力张开到颤抖。
“我的澄澄啊……”萧言拿舌头勾了勾他哭得通红的鼻尖,“小妖精”顾澄扭动腰腹,嘴巴大喘着合都合不拢,口水更是流得到处都是,“谁才像发情的狗?”
萧言手指不停地在顾澄的下体上下撸动,“回答我,谁才像?”
“啊…不要!!求求你了,我受不了………啊!!”顾澄揪紧身下的床单同时双手用力抓住萧言的手,下体犹如过电般一下一下抽搐了十几秒,萧言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继续撸动半软的下体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顾澄拼尽全力地大喊道“我是!我才是!!”
萧言听了利落地松开了手,抽出餐巾纸擦掉身上的白色液体,站起身睥睨着在床上痉挛喘息的顾澄,许久冷冰冰地开口道“谁把你身体弄成这样的?”
纸巾被用完揉成一团用力丢在顾澄脸上,萧言一脸阴沉道“你这一年究竟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而床上的人只是拉过被单遮住自己并蜷缩起来,将满是泪水的脸埋进被褥里,屈辱,倔强,不甘,塞满这副青涩却伤痕累累的身躯,就等着随时冲破出来。
第二天上班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萧言直接打电话给公司请了事假,她一个首席按理是不能随意无故旷缺,不然她带的队伍就会处在一种失序的工作状态中,但她保证明天一定会将设计的初稿交上去,公司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准了。
这个案子堆了三个月,考虑到萧言平时一直是个严谨到苛刻的人,一般不会无故请假,再加上她设计的图纸确实给公司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益,有种小池子快要盛不下巨龙的意思,为了留住这样的人才必要的体恤还是要有的,于是电话那头爽快地多给她四天假,留出充分的时间处理好个人私事,初稿的事一定不能草率。
萧言答应了,她推了推镜框,铅笔刚拉出一条线,图纸却被一屁股坐住。
顾澄套着宽大的灰色体恤,低下头凑过来头顶差点抵住萧言的下巴,萧言不得不微微抬头,垂眼看着顾澄在图纸上指指点点道“你这密密麻麻画的什么?”
“工作”
顾澄哦了一声,转过脸不置可否,还没等萧言反应过来,顾澄突然回头一把夺过萧言手中的铅笔“刷刷刷”地一顿涂鸦,甚至太过用力将纸张勾破了一个大口子,铅笔断了芯顾澄才将它丢在桌上,咕噜噜差点滚下去,萧言习以为常地伸手接住,顺势塞回笔筒里柔声道“澄澄你这样我可要生气的”
顾澄站起来“那就让我走”
萧言笑了一下“会让你走,毕竟我也要工作,但这段时间陪着我好吗?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少恶心”顾澄道“我还有事要忙”
“你学都不上了,到底要忙什么”萧言将眼镜脱下来捏了捏鼻梁道“澄澄我去你学校问过,你已经逃课很久了,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干嘛?”
“关你屁事”
“回答我”萧言一下抬起头,目光阴鸷地盯过来,像两把结满冰的刀子狠狠钉在顾澄眼中,她继续字字千钧道“回答我,干什么去了”
顾澄立马别过眼睛快速眨了眨,半天才生硬道“我打工赚钱去了”
“你奶奶的医药费我们家在给,你的生活费我也定期都从自己的工资里划给你,为什么还要打工,那些钱到底花哪去了,顾澄,说话”
见顾澄抿唇一语不发,萧言重新将擦拭好的眼镜架上鼻梁,面目瞬间柔和起来“澄澄如果我想查你,不过一个电话的事,可我想听你亲口和我说”
顾澄在咄咄逼人的审问之下突然爆发,脸因为愤怒以及憋屈而胀的通红,“不就是几个臭钱吗?!我不要你的就是了,我会自己赚!你问个屁啊!”
萧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半晌才道“你在紧张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紧张的?”
顾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他狠狠蹭掉眼角因为过度激动而涌出来的泪花,执拗地梗着脖子道“你查好了,我早就不怕你了”
萧言哑然失笑,摇摇头站起身弓着细长的手指蹭了蹭顾澄的脸皮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怪你,饿了吗?吃饭好吗”
能不饿嘛,被萧言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腰酸得像跑三千米,下身直到现在都感觉在痛。
餐厅里,顾澄泄愤地用抓完肉酱面的手油腻腻地攥紧篮子里塞满芝士的黄油面包一股脑往嘴里塞。
对面萧言越是好整以暇地切着牛排,他吃得就越是野蛮。
“服务员”
萧言叫住拿眼角嫌弃又惊愕地扫着顾澄的女招待,礼貌地微笑道“麻烦再上一份冰淇淋”
当巧克力香草球顶着一颗红彤彤的新鲜樱桃摆在顾澄的面前时,他拿刀恶狠狠插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喜欢吃这个吗?”
萧言满眼温柔地望过来,凝视着怔愣的顾澄道“记得你小时候胃不好,秀香姨不让你吃冰淇淋,你就会缠着我来给你买,澄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顾澄厌恶地将冰淇淋推开,埋头继续拿牙齿撕扯牛排,吃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那时候你一遍遍喊我言言姐,喊得我心都要化了”
银匙挑起红樱桃送到嘴里,甜蜜的奶油带着红樱桃丝丝酸意融化在萧言的嘴里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澄澄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澄澄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再对我笑呢?言言姐喜欢看你笑”
顾澄“啪”的按下叉子,“你别吃饭的时候也来倒我胃口成吗?”
“言言姐言言姐言言姐”小顾澄哒哒哒跑到写作业的萧言身边,抱住她的大腿不停摇晃着“求求你了,冰淇淋”
萧言推了推镜框,继续在台灯下对着草稿纸验算,声音很轻道“不可以澄澄,吃了胃会痛”
“不会的”小顾澄蹲下来将热热的小脸贴在箫言大腿上嘟哝道“我就吃一小口,言言姐言言姐言言姐言言姐言言姐”
萧言叹了口气放下笔,伸手将地上的顾澄正面抱到腿上,鼻尖蹭了蹭他,那是宠溺到骨子里才会有的动作“真的想吃?”
顾澄拼命点头,并且驾轻就熟地“啪叽”重重亲了口萧言的脸,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箫言,萧言笑了笑,手在小顾澄的脊背揉搓着,“这次亲脸也不行”
顾澄立马皱起淡淡的浅棕色眉毛,哀求般地一下将脸砸进箫言怀里撒娇道“言言姐求求你了,真的想吃”
萧言低下头亲昵地吻小顾澄的脖子,也跟着嘟哝道“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给你买”
小顾澄一下直起身,刚想对着萧言洁白的脸再来一口,却被萧言后仰着躲开了,她那时露出的笑容顾澄这辈子都不会忘——眼睛像黑宝石般幽深,盯过来眨都不眨一下的坚定。
“不是亲这里,澄澄”
“顾澄!”
电话那头是女人愤怒到略显凄凉的声音,
“为什么要退学?你老师打电话和我说你这一年成绩滑到年纪倒数,没事儿就逃课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你才高二,就在学校里打架闹事,现在还要退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才放你出去一年就野了是吗!?”
顾澄将手机重新靠到耳边道“不想上,学不进去,别在我身上乱花钱了,我根本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你初中成绩明明很好!长那么大学习上从来没让妈妈操过心,自己默不作声地就考上了市重点,这好不容易考上了为什么要放弃?澄澄,你回答妈妈,你到底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因为我根本不想活过二十岁。
那个顾澄早就死过千百回了,从他的身体被一次次侵犯开始。
他真的一分钟都受不了。
头被用力按在窗玻璃上,那双恶魔的爪子伸进皮肤里,就在他仰头差点失控地叫出声时,萧言一把捂住他的嘴,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琉璃世界,顾澄呼出的热气一遍遍喷在窗玻璃上,萧言慢慢松开,将电话送到顾澄嘴边,电话那头似乎传来女人的哭声,顾澄实在厌倦极了这种声音,他咽了咽脱力道“您照顾好自己就够了,我会自己看着办”
“顾澄你必须要去上学!你爸爸在天上看着呢,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顾澄愣了一下,顿时咬牙道“如果他对得起我们就不应该那么跳下去!”
手机掉在地板上,顾澄拿手肘往后一捅却被萧言握住了。
“我不做了”顾澄挣扎起来“放开我!”
萧言握住他拒绝的两只手高举起来一齐硬压在玻璃上,整个人贴上来,低声道“把你喂饱了就开始撒野是吗?澄澄,你把我三个月的心血涂成那样不要付出点小代价吗?”
萧言就是这样,每次哪里得罪到她了,永远不会当时提出来,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看上去没放在心上,可转脸就开始到床上翻旧账,变着法儿地整人。
顾澄被压到喘不过气,汗水滑过眉骨,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我心情不好,最后警告你一遍,放开我”
其实萧言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可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戛然而止,赌一把道“都到这一步了,做到底不好吗?我会让你舒服…”
话还没说完,顾澄突然狠狠挣脱开,转脸猛地扇了箫言一巴掌,力道大到眼镜直接扇飞出去,顾澄周身戾气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让你滚听不懂吗?”
萧言顶着红肿的半边脸不发一言,顾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裤子胡乱套上,抓过架子上的外套就想走,
“澄澄”
这一声叫得极轻极温柔,顾澄下意识回过头,一阵刺眼的光亮却迎面而来,随之是脑门上剧烈的碎裂声,台灯就这样四分五裂散在她身上,顾澄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微笑的萧言,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晃着,天旋地转下脚底板一崴,刚要摔倒却被萧言架住腋下接了个正着。
他被抱在怀里坐在地毯上,脸紧紧贴住对方的胸膛,鲜血瞬间浸湿睡衣,萧言异常冷静地拽过床单捂住顾澄被划破的额角止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脖子后背,轻声道“澄澄做人要讲礼貌知道吗?其实你打我没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变得那么粗鲁,答应我你以后不会再把脏话挂嘴边了”
说着强制性地握住顾澄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凑过去脸怼着脸道“澄澄很痛吗?如果不是很痛,就回答我,回答我说,你以后绝不会再那样了”
顾澄几乎丧失了反抗的力气,疼得连手指头尖都是软的,可他还是蠕动着苍白的嘴唇一字一顿道“艹你妈”
萧言听了还是笑“我要生气了顾澄”
“贱人”顾澄耷拉下摇晃的脑袋,扯了扯嘴角道“有本事你弄死我,总有一天,我杀你全家”
萧言闻言笑容一下僵在嘴边,她静静地凝视着痛不欲生的顾澄,拇指用力揉搓瘦弱的肩膀,在不耐烦地忍耐着,随后还是忍无可忍地低下头咬住后槽牙,额头上顿时浮现出一条青筋,好半天她才重新挤出一个别扭到略显惊悚的笑容“澄澄,我们玩个游戏”
她故意凑到顾澄耳边,带着潮湿的呼吸低声道道“叫做你求饶就停止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