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牲牧场

然而这个时候,璃儿的两个“魄”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两个魄的颤抖逐渐演变成骨骼错位的咔嗒声,月光此刻变得浑浊不堪,像掺了尸油的蜡液涂抹在她们脸上,那原本属于璃儿的面容正龟裂出蛛网状血痕,与此同时,只见她们脖颈突然扭过180度,后脑勺裂开锯齿状豁口,喷出带着腐草味的絮状物:

“快……巷子尽头……她正在被牧场同化……”

血锈色流光炸裂的瞬间,我听见整条巷子发出肠鸣般的蠕动声,沥青状尾迹在砖墙上灼烧出焦黑手印,每个指节末端都睁着浑浊的眼球……当我踩碎地砖缝里渗出的胶质物时,那些暗红汁液竟攀着裤管向上蔓爬,在皮肤表面凝结成鳞甲状血痂,探照灯扫过竹林时,我惊恐地发现每根竹节都嵌着半张人脸。

它们被苔藓覆盖的嘴唇开合着,齐声诵念:

“牧场收容堕落之魂……”

穿过林子的刹那,所有竹叶同时翻转为惨白色,背面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牲”字……紧接着我便发现,所谓的“牧场”,实则是无数铁笼堆砌的蜂巢状建筑,泛着磷光的铁丝网上挂满倒刺,每隔十步的探照灯竟是悬浮的骷髅头,眼窝里塞着滋滋作响的绿色灯泡。

穿黑色制服的管理员突然齐刷刷转头,他们的虹膜是爬满蛆虫的蜂窝状结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钉满铜钱的牙床,铁笼里传来黏腻的水声,那些赤身男女的脊椎正隆起蚯蚓状肉瘤,皮肤下凸起数十个游走的鼓包……当电子项圈亮起时,他们的眼球瞬间爆裂,从空洞眼眶里钻出沾满粘液的章鱼触须。

最引人注目的是牧场中央那座巨大的玻璃温室,它的骨架由无数根人类脊椎拼接而成,关节处镶嵌着莹白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温室的玻璃呈现出琥珀般的质地,表面流淌着金色的纹路,宛如凝固的蜜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隐约可见数十台形似竖琴的挤奶装置,它们的银质支架上缠绕着藤蔓般的输液管,末端连接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囊袋,里面盛满荧光的液体。

那些“奶牛”被固定在雕花银座上,她们的皮肤近乎白玉般的细腻,泛着健康的粉红色,但是,乳头却是流淌出星沙般的荧光乳汁……她们的脖颈修长,头颅优雅地后仰,发丝如瀑布般垂落,与银座上的藤蔓纹饰融为一体。

最令人震撼的是她们的面容,双眼紧闭,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嘴角挂着梦幻的微笑,仿佛沉浸在某种极乐的幻境中,然而她们的太阳穴处却裂开细缝,伸出纤长的金色触须,正与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管交织缠绕……温室的穹顶上悬挂着数以千计的琉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悬浮着一枚跳动的心脏,它们被金线串联,如同某种诡异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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