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邵春风那张总是沾着煤灰的笑脸。
记忆闪回到初夏那个午后——宋雍失手打翻我的砚台,墨汁溅在邵春风新打的铁笔架上。
他却浑不在意地拿起笔架,在宋雍的绸衫上慢条斯理地擦拭:“邵记熟铁最忌沾脏。”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晨的炊饼。
“——新婚嘉禧,摘了妻子的元红,过门才刚满月,”元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相公陪着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元阳庙做肉身布施,自己顺道去码头交个货单子……”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妻子完了事,回家后左等右等,半夜才等到人,身子都僵了!一家人都在哭,新妇只对公公冷笑一声,\' 不怪爹爹,只怪妾身心太软\' ……”
我脑中轰然作响。
邵春风的娘子我见过两回。
第一次是在县学后巷,她提着食盒等邵春风下学,发间只簪一朵木芙蓉,见我行礼时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第二次她随邵春风来青云门送铁器,说起幼时寡母熬夜纺纱供她识字,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回屋里便用洞房时的同心结挂了房梁……一尸二命!刚怀上!”元冬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老掌柜是次日晌午,就着儿媳妇的奠酒吞的砒霜……”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需要VIP会员才能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