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颠鸾

晨光漫过青铜镜时,镜面还浮着层未散的雾气。

紫发美人支肘斜倚妆台,淡紫纱衣滑落半肩,露出锁骨处蜿蜒的睡痕,发梢卷着昨夜的松散发髻,几缕紫丝垂落香腮,被漏窗透进的曦光染成薄葡萄色,眼睑将启未启之际,睫影在眼下投出小片青黛,倒似画师晕染到半途的烟墨。

铜镜忽地轻颤,妆奁里玉梳滑落的声响惊醒了她,丹凤眼倏地睁开,瞳仁尚蒙着层水雾,眼尾却已挑起三分媚色,左手懒懒挽发时,右襟衣带松垮垮垂落,隐约透出心口一点朱砂痣,那位置恰在铜镜裂璺处,与那惹眼羊脂玉乳一同随呼吸起伏时,恍若赤蝶正在修补残镜。

待蘸了蔷薇露的指尖抚过眉骨,晨雾恰在此刻散尽,镜中人彻底醒了,紫发流转着深浅不定的光晕,从额际的薄藤色渐变为发尾的堇紫,似将破晓时分的天际线缠进了青丝,丹凤眼尾用螺子黛描出飞霞状,却偏在收梢处点上金粉,顾盼时如狐仙掸过沾露的尾尖,更绝的是耳垂那点莹光,未戴耳珰,只贴着片新摘的紫罗兰瓣,露水凝在花瓣褶皱里,将坠未坠地映着颈侧淡青血脉,当窗外的光彻底亮起来,她才惊觉单衣下摆已滑至膝上——原是昨夜忘解腰间丝绦,此刻罗带正松垮垮缠在腕间,随抬手动作在铜镜里曳出流云纹,镜萱瑶侧首望去,镜中映出花影爬上她淡施胭脂的颊,却比那天上人儿更美三分。

“玲儿,玲儿?”

又不在,这混丫头这两天又跑哪儿去了。

镜萱瑶盥洗完毕,换上常时的着装——千狐门制式的交领襦裙本为狐妖设计,人族弟子穿着时总显空荡,但镜萱瑶愈发丰腴圆润,肥腻软烂的浑圆美脯偏偏她撑得胸前云锦纹路几欲绽裂,仅仅只是均匀呼吸都会极具规模地颤抖不已,放出一片一片血脉喷张的乳浪。

那根银丝绣狐尾纹的束腰绦正勒出惊心动魄的弧,深紫缎面顺着腰窝陡然收窄,又在臀线处绽开九道褶,将那葫芦型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出一道完美的曲线,领口斜襟镶着圈雪貂毛,本是遮掩锁骨的设计,却因她身量较狐妖丰盈,反将绒毛挤成道欲拒还迎的沟壑,右衽处用金线刺着七尾狐踏月图,寻常弟子仅绣三尾,她这狐尾却随身形曲线盘绕至后腰,末梢隐入褶皱时,恰在腰臀交界处勾出抹暗金弧光。

而袖口狐族惯用的纱质广袖被她改为窄袖,却在肘部突然散作数片轻绡,每片皆用银粉绘着狐面月相图。

抬手之时,轻绡如月华倾泻,偏偏露出的半截小臂套着赤金嵌宝钏,钏上却錾着狐族密纹,倒把两族风华绞成了股解不开的结,裙裾高开衩处本应露出狐尾,人族无尾便改缀百褶衬裙,但她偏在衬裙外罩层墨紫冰绡,行走时腿侧若隐若现的并非肌肤,而是衬裙上绣的千狐朝月图,百只玉狐用深浅银线织就,随步态流转恍如活物奔跃,倒比真尾巴更招同门侧目,日光晒过柔软白净的肌肤,她解开三重衣襟透气,最里层的中衣竟非素白,而是用雀头紫染的软烟罗,心口汗珠滚过锁骨上那点朱砂痣时,珍珠映着烛火轻颤,倒似花蕊里蓄着露,将千狐门的妖异化作了人间富贵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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