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体温(H)

一年后。

方闻钰的房门没锁。

司遥推门时闻到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将他半裸的背脊照得像块冷玉。

他背对着门坐在床沿,肩胛骨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LSE的offer?”她反手带上门,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纸张在他指间发出细碎声响。“你不也拿到了?”他没回头,喉结在阴影里滚动,“经济系,正适合你这种精于算计的人。”

司遥踩着他的影子走近,睡袍下摆扫过地板上散落的衣物。

她看见他手边放着半杯琥珀色液体,冰块已经融化,杯壁凝着水珠。

床头柜上躺着一本翻开的《国富论》,页边密密麻麻的笔记像某种无声的抗议。

“我们非得这样说话?”她伸手去拿酒杯,指尖刚触到杯壁就被他扣住手腕。

方闻钰终于转过头。

月光下他的瞳孔黑得惊人,眼下泛着酒精催出的薄红。

“那该怎么说?”他拇指摩挲她腕内跳动的脉搏,“恭喜你如愿以偿?还是谢谢你这三年来的体温?”

司遥猛地抽手,酒液泼洒在亚麻床单上,晕开深色痕迹。

她揪住他汗湿的发根逼他仰头,膝盖压进床垫时碰到个硬物——他的手机亮着萤幕,是和姐姐的对话框,最后一条写着“爸希望你毕业立刻回国”。

“真可笑。”她冷笑着跨坐到他腿上,睡袍敞开的缝隙露出大片肌肤,“你骂我精于算计,自己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方闻钰的眼神骤然变了。

他掐着她的腰翻身将人压进床褥,酒渍立刻浸透她后背的丝质衣料。

湿凉触感激得司遥一颤,随即被滚烫的唇舌封住惊呼。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焦苦,他犬齿刮过她下唇时尝到铁锈味,手掌已经扯开腰带探入腿心。

“我没勇气?”他喘息着扯下自己的睡裤,勃发的性器拍在她小腹上,“那现在是谁在犯贱?”

司遥曲腿蹭过他绷紧的腰侧,指甲陷进他后背:“互相折磨也算同流合污的一种?”

方闻钰低吼一声撞进来,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就开始凶狠抽送。

床头撞在墙上发出规律闷响,司遥在颠簸中看见那张offer飘落在地,墨迹被酒液晕染成模糊的蓝。

快感像潮水漫过脊椎,她咬着他肩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却在他拇指按上阴蒂时溃不成军。

“叫出来。”他咬着她耳垂提速,每次顶弄都带出黏腻水声,“让楼下那些绅士淑女听听,司家大小姐是怎么被操软的。”

司遥弓起身体高潮时,指甲在他背上抓出长长血痕。方闻钰闷哼着射在深处,精液混着前次的残留从她腿间溢出,在床单上洇开更深的印记。

他们维持着交合姿势喘息,汗水和酒精味在空气中发酵。

方闻钰先动了,抽离时带出的液体滴在offer上,正好模糊了“London”那个词。

“我改选了政治经济学。”他突然说,手指梳开她黏在颈侧的发丝,“教授说这个方向适合进国际组织。”

司遥望着天花板的裂缝,那形状像极了泰晤士河的支流。“我接了高盛的暑期实习。”她说,“在伦敦分部。”

方闻钰的手顿住了。月光移过他们交迭的身体,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方温羽的新讯息跳出来:“家里希望你回国”。

司遥支起身体,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滑下。她捡起地上皱巴巴的睡袍,布料摩擦声中听见他问:“所以这是告别式?”

“你说呢?”她系腰带时摸到自己湿黏的腿心,突然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按常理出牌过?”

楼下传来古董钟敲两声的闷响。

方闻钰光脚踩过地上的《国富论》,在门边拽住她手腕。

他吻得很轻,像他们十四岁在琴房偷尝的第一口红酒,带着不确定的甜。

“明天模拟联合国见。”他抵着她额头说,“别迟到。”

司遥在走廊昏暗处站了很久,直到听见他房间传来淋浴声。

她回到自己房间,笔电还开着,高盛HR的回信静静躺在收件箱最上方。

窗外,一艘货轮正驶过漆黑的泰晤士河,甲板上的集装箱像排列整齐的墓碑。

她点开与哥哥的视窗,游标在输入框闪烁良久,最终只打了四个字:“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