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钰真的在伦敦待了一周。
司遥的公寓不大,但采光极好,尤其是书房——整面落地窗正对着泰晤士河,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来,木地板上铺满碎金般的光斑。
方闻钰赤脚踩过那些光斑,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杯黑咖啡,一杯加奶不加糖。
“你的。”他将马克杯放在司遥手边,顺势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
司遥没抬头,手指仍在键盘上敲打,萤幕上是她牛津博士申请的研究计划书。
方闻钰的目光扫过那些晦涩的经济学术语,嘴角微扬:“还是这么拼命。”
“不然呢?”她终于停下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像你一样靠家里关系混日子?”
方闻钰低笑,指尖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我在国内的投行年薪七位数,遥遥。”
“炫耀?”她挑眉。
“陈述事实。”他松开手,绕到她面前,直接坐上书桌,长腿一伸,挡住她的去路,“而且,我这周是特意请假来的。”
司遥终于正眼看他。
他穿着松垮的居家T恤,锁骨上的咬痕还泛着红——那是她昨晚留下的。
晨光里,他的轮廓比四年前更锋利,下颚线条分明,眉眼间的张扬却丝毫未减。
“为什么来?”她问。
“你毕业,我当然要来。”
“只是这样?”
方闻钰盯着她,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他们的呼吸交缠,咖啡的苦香在唇齿间蔓延。
“不然呢?”他低声反问,“你希望我还为了什么?”
司遥没回答,只是仰头吻了上去。
第一天,他们几乎没出门。
从书房到沙发,再到卧室的床上,方闻钰的吻像某种无声的侵略,一寸寸夺回他暌违四年的领地。
司遥的背陷进柔软的床垫,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线下滑,指尖探入那处湿热时,她咬住他的肩膀,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还是这么敏感。”他低笑,指节恶意地屈起,碾过她体内最脆弱的那一点。
司遥的腿根发颤,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背肌:“……闭嘴。”
他当然不会闭嘴。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知道怎样的速度能让她崩溃,怎样的力道能让她求饶。
当他终于进入她时,司遥仰起颈子,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方闻钰扣住她的手腕压在枕侧,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遥遥,这四年……你自己碰过这里吗?”
她羞耻地别过脸,却被他强硬地扳回来。
“说。”他加重力道,撞得她浑身发软。
“……有。”
“想着我?”
她不肯答,他便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直到她哭着点头。
第三天,他们去了伦敦塔桥。
傍晚的风带着泰晤士河的湿气,司遥靠在栏杆上,长发被吹得凌乱。方闻钰站在她身后,手臂环过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牛津的申请什么时候有结果?”他问。
“下个月。”
“如果上了,你就留在英国?”
司遥沉默片刻:“嗯。”
方闻钰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第五天,他们在公寓里争吵。
起因很简单——司遥接到牛津教授的面试通知,而方闻钰的手机萤幕上,是一封来自国内猎头的邮件,职位在纽约。
“你明明可以回国。”他压着怒气,手指敲在桌面上,“北京、上海,哪里的博士项目比不上牛津?”
“因为我想留在英国。”司遥冷静地看着他,“这从来就不是你的决定。”
“那我们呢?”他猛地站起来,“你的计划里有我吗?”
司遥深吸一口气:“方闻钰,我们早就分手了。”
空气瞬间凝固。
方闻钰盯着她,眼神阴鸷,像是某种被激怒的野兽。半晌,他忽然笑了:“行,那就当这周是炮友重逢。”
他转身摔门而出。
第六天,他没回来。
司遥坐在书房里,研究计划书一个字都没改。窗外下起雨,泰晤士河上的游船在雾气中模糊成灰影。
手机萤幕亮起,是方温羽的讯息:“闻钰明天的飞机回国,你知道吗?”
司遥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冷。
第七天,清晨。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司遥睁开眼,看见方闻钰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带着夜雨的湿气,眼底泛着血丝。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他开门见山。
司遥坐起身,薄被滑到腰际:“……什么?”
“北京、上海,随便你选。”他走近,单膝跪在床沿,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我可以每周飞英国,或者你寒暑假回来——”
“方闻钰。”她打断他,“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他僵住。
司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目标……我们不可能永远绑在一起。”
方闻钰的呼吸粗重起来,手指微微发颤。
“所以呢?”他咬牙,“就这样?”
司遥没回答,只是伸手抚上他的脸。
下一秒,他猛地将她压进床褥,吻得近乎暴烈。
他们的肢体交缠,像两头困兽在做最后的撕咬。
当他进入她时,司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一周够了。”
方闻钰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更加凶狠。
“不够。”他咬住她的唇,“一辈子都不够。”
当天下午,希斯洛机场。
方闻钰的航班在傍晚。他们站在安检口前,谁都没先开口。
“到了传讯息。”司遥最终打破沉默。
方闻钰盯着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和四年前毕业时送她的一模一样。
“北京公寓的。”他塞进她手里,“密码是你生日。”
司遥握紧那把钥匙,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我不一定会回去。”她说。
方闻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等你。”
他转身走进安检通道,没回头。
司遥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