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撒谎(H)

方闻钰离开后的第三天,司遥收到一封来自他的邮件。

标题只有简单的“LSE课程推荐”,内容是一串经济学高阶选修课的编号,附注一行字:“这几门课的教授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没有问候,没有署名,彷佛只是随手转发的学术资讯。

司遥盯着萤幕,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新学期开始,司遥按照方闻钰的建议选了课。

第一堂课,教授是个满头银发的犹太裔学者,讲课时喜欢用二战后的经济危机类比当代市场波动。

下课后,她鬼使神差地传讯息给方闻钰:“教授今天提到你去年交的报告,说分析架构很漂亮。”

半小时后,他回复:“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笔调。”她打字,“你写东西喜欢用短句,结尾总爱反问。”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停了很久,最后只传来一句:“你倒是记得清楚。”

司遥没再回。

他们维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联系,偶尔传讯息,内容仅限学业。

方闻钰回国后进了顶尖投行实习,司遥则在LSE继续攻读法学辅修。

有时深夜,她会收到他传来的市场分析报告,附带一句“帮我看下论证逻辑”;她则会在写完刑法论文后,顺手转寄给他,标题写着“帮挑错字”。

谁都没提爱丁堡的那一夜,也没提机场那句“下次见面”。

但身体的记忆比语言诚实。

某个凌晨三点,司遥在图书馆赶报告,收到方闻钰的讯息:“还没睡?”

她回:“在写作业。”

“传张照片过来。”

“什么照片?”

“你现在的样子。”

司遥环顾四周,自习区只剩她一人。

她举起手机,对着笔电萤幕拍了一张,发过去。

照片里,她的指尖停在键盘上,无名指戴着他去年送她的细戒。

五分钟后,方闻钰回传一张照片——他躺在公寓沙发上,黑色T恤卷到胸口,腹肌线条分明,左手搭在裤腰边缘,指尖勾着内裤松紧带。

“公平交换。”他附注。

司遥喉咙发紧,双腿不自觉并拢。她回:“无聊。”

“你湿了没?”

她没回答。

“遥遥,说实话。”

司遥关掉手机,起身去洗手间。镜子里,她的耳根通红。她咬着唇,手指滑进内裤,想象那是他的手。

十分钟后,她颤抖着撑住洗手台,脑海里全是他最后一次在公寓里操她的样子——他掐着她的腰,低声说:“记住这个感觉。”

圣诞节前夕,司遥收到方温羽的讯息:“闻钰圣诞回伦敦,你要不要见他?”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回:“他没跟我说。”

“他怕你拒绝。”

司遥没回。当晚,她梦见方闻钰抵着她,咬着她耳垂问:“想我没?”醒来时,床单湿了一小块。

圣诞节当天,伦敦下雪。司遥在公寓煮咖啡,门铃突然响起。

她开门,方闻钰站在走廊,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手里拎着一袋食材。

“温羽说你一个人过节。”他语气自然,彷佛他们昨天才见过,“我来做饭。”

司遥挡在门口:“我没答应见你。”

“那你现在拒绝我。”他直视她,眼神锐利,“说你不想见我,我立刻走。”

司遥咬着唇,最终侧身让他进门。

方闻钰在厨房忙碌,司遥坐在沙发上看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空气里飘着奶油炖菜的香气,红酒在玻璃杯里摇晃。

“你法学辅修怎么样?”他背对着她问。

“还行。”

“刑法学到哪了?”

“强制性交罪构成要件。”

方闻钰突然转身,手里还拿着汤勺:“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司遥抬眼:“什么意思?”

“你明知故问。”他走近,俯身撑在她两侧,“我碰你的话,算不算违反你的刑法原则?”

司遥合上书本:“方闻钰,我们已经——”

他直接吻住她。

红酒泼洒在沙发上,深红色的液体渗进布料。

司遥揪住他的衣领,指甲陷入他后颈的皮肤。

方闻钰单膝跪上沙发,手掌探进她的毛衣,拇指重重擦过乳尖。

“你明明想我。”他喘息着咬她锁骨,“腿夹这么紧,怕我跑?”

司遥扯开他的衬衫,钮扣崩落在地。他的胸膛比记忆中更精实,腰腹线条深峻,人鱼线没入裤腰。她直接解开他的皮带,金属扣撞击声清脆。

方闻钰低笑,一把抱起她走向餐桌,扫开碗盘将她放上去。瓷盘砸碎在地,没人在意。他分开她的腿,指尖勾下内裤,发现她早已湿透。

“自己弄过几次?”他抵着她问。

司遥别过脸:“没有。”

“撒谎。”他挺身进入,力道凶狠,“每次高潮都叫我的名字,对不对?”

司遥仰头呻吟,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红痕。餐桌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剩余的红酒从瓶口溢出,沿着桌沿滴落,像血。

事后,他们躺在满地狼藉中。方闻钰点烟,司遥抢过来吸了一口,呛得咳嗽。

“装什么熟练。”他嗤笑,拿回烟。

司遥看着天花板:“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次又要几年不见?”

方闻钰沉默片刻:“四年。”

司遥闭上眼。四年后,她会毕业,他会正式接手家族企业。那是他们约定的“下次见面”。

“司遥。”他突然开口,“这四年,你可以找别人。”

她猛地睁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语气平静,“我不会过问。”

司遥冷笑:“那真是谢谢你的大方。”

方闻钰掐灭烟,翻身压住她:“但记住一点——”他咬住她肩膀,直到她痛呼出声,“最后能让你哭着高潮的,只能是我。”

两天后,方闻钰再次离开。这次没有送机,没有道别。司遥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只有枕头上留着一张字条:“四年后见。”

她揉碎字条,却在当晚的法学课上,发现笔记本夹层里多了一张照片——方闻钰在机场拍的登机证,目的地是上海,背面写着:“别太想我。”

司遥将照片塞回夹层,抬头继续听课。教授正在讲“犯罪既遂与未遂的界限”,她突然想到,她和方闻钰之间,究竟算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