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伦敦后,司遥和方闻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不再提起爱丁堡的那一夜,但身体的记忆比言语更诚实。
有时在公寓的厨房里,方闻钰递咖啡给她的时候,指尖会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腕;司遥则会在经过他房间时,故意放慢脚步,像是等待某种召唤。
他们都知道这不对,但谁都没喊停。
学期最后一周,司遥的经济学期末报告拿了全班最高分。
教授在课堂上公开赞赏她的分析角度,甚至建议她考虑攻读博士。
下课后,几个同学围过来问她问题,她耐心解答,眼角余光却瞥见教室后门倚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方闻钰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手臂上搭着大衣,正低头看手机。
他来等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司遥,周末的study group你来吗?”同学问。
她收回视线,微笑:“不了,我这周末有事。”
走出教室时,方闻钰自然地接过她的笔记本电脑包,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随意:“去吃寿司?庆祝你又拿第一。”
司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拿第一?”
“你每次考得好,右边眉毛会比左边高零点五毫米。”他漫不经心地说。
她愣住,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这种细微的观察力,只有他会有。
“寿司可以,”她最终说,“但我选餐厅。”
方闻钰笑了:“控制狂。”
餐厅隐藏在Soho区的小巷里,是司遥偶然发现的日籍师傅开的店。
他们坐在吧台前,看师傅熟练地捏寿司,山葵的辛辣混着酱油的咸香在空气中浮动。
方闻钰点了清酒,给她倒了一杯:“喝点?”
司遥接过,指尖碰到他的,一触即分。
“你下周就回国了?”她问,语气刻意平淡。
“嗯。”他啜了一口酒,“周三的飞机。”
司遥夹起一块鲔鱼大腹,油脂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味道。
“交换结束了?”
“结束了。”
沉默。
寿司一贯接一贯地上,他们聊教授、聊同学、聊伦敦糟糕的天气,唯独不聊未来。
酒精让司遥的皮肤微微发热,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钮扣,露出锁骨。
方闻钰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你法学辅修还继续?”他问。
“嗯,下学期开始修刑法。”
“适合你,”他轻笑,“天生就爱给人定罪。”
司遥瞪他,他却笑得更加放肆,桌下的脚轻轻蹭过她的小腿。
回家路上,他们在便利店买了啤酒。伦敦的冬夜湿冷,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司遥喝得有点多,脚步虚浮,方闻钰搂住她的腰稳住她。
“不能喝还逞强。”他嗤笑。
司遥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衣领间淡淡的烟草味:“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分手后。”
这个答案让两人都沉默了。
公寓电梯里,镜面反射出他们依偎的身影。司遥看着镜中的方闻钰——他瘦了,下颌线更加锋利,眼神却比从前沉静。
“看什么?”他注意到她的视线。
“看你变老了。”她故意说。
方闻钰哼笑,突然将她按在镜子上亲吻。
啤酒的苦味在唇齿间交缠,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
司遥抓紧他的衣襟,膝盖发软。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他们才分开。
一进门,方闻钰就把她压在玄关的墙上。
他的吻带着侵略性,牙齿轻咬她的下唇,手已经探进她的毛衣下摆。
司遥喘息着解开他的皮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去房间……”她推他。
方闻钰却直接抱起她,让她坐在玄关的矮柜上。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手指勾住她的内裤边缘:“就在这里。”
司遥想抗议,却被他堵住嘴。他的指尖探入,熟练地找到那处敏感点按压。她仰头喘息,手指陷入他的黑发。
“湿成这样,”他低笑,“刚才吃寿司的时候就在想这个?”
司遥羞恼地咬他肩膀,他却变本加厉,又加了一根手指,曲起刮搔内壁。
快感如电流般窜上脊椎,她夹紧他的手腕,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大腿强行分开。
“别躲,”他咬着她的耳垂,“让我看你。”
司遥高潮的时候,眼前一片空白,只听见方闻钰低哑的笑声。她还没缓过来,他就已经解开长裤,挺身进入。
“抱紧。”他命令。
司遥环住他的脖子,被他托着臀抱起来。他每走一步,就更深入一分,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小声点,”他咬她的锁骨,“隔音不好。”
她气得掐他后背,却只换来他更猛烈的顶弄。
他们从玄关做到沙发,再到卧室。
方闻钰像是要把未来几个月的份都做足,换了各种姿势折腾她。
最后一次,他从背后进入,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绕到前面揉弄她的乳尖。
司遥跪趴在床上,脸陷进枕头里,呜咽着承受他的冲撞。
“记住这个感觉,”他在她耳边喘息,“等我走了,你自己弄的时候想着我。”
司遥想骂他,却在高潮来临时破碎地叫出他的名字。
事后,方闻钰靠在床头抽烟。司遥洗完澡出来,看见烟雾缭绕中他模糊的侧脸。
“什么时候学的?”她问,指他手中的烟。
“说了,分手后。”他弹了弹烟灰,“那时候睡不着。”
司遥没接话,只是擦着头发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她的脖子上满是吻痕,锁骨还有一道咬痕。
“我后天送你去机场。”她突然说。
方闻钰顿了一下:“不用。”
“我要去。”
他沉默片刻,掐灭烟:“随你。”
周三早晨,希斯洛机场人潮汹涌。
司遥帮方闻钰check in,两人站在安检口前,谁都没说再见。
“到了传讯息。”她最终开口。
方闻钰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司遥。”
“嗯?”
“下次见面,”他轻声说,“我们就别再互相折磨了。”
她呼吸一滞。
他低头吻她,很短暂,却比任何一次做爱都让她颤抖。然后他转身走进安检通道,没有回头。
司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知道他说的“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四年后。